“城主府的馬房,我還是做得了主的!”華總管一字一頓的道。
胡嵐郡主、胡管家、胖猴和六子本想再說幾句,聞聽此言,盡皆閉口不言。
舒羽聽得明白,跪在地上道:“多謝郡主!多謝華總管!多謝胡管家,胖猴六子叔叔!舒羽在這裏給你們行禮了!”
一片雲開見日月,有時候運氣來的就是這麼突然,讓你措手不及,無所適從。舒羽此刻就沉浸在這種狀態裏,如夢似幻,卻又那麼真實。昨天自己還是一個山野村夫,今天卻成了一名城主府的馬夫,命運真是一件奇妙的東西,不可琢磨……
“小子,別高興得太早!那匹白馬就教給你了,這是作為一名馬夫的基本工作!”胖猴的吼聲,將舒羽從醉酒的狀態中喚醒。舒羽望了一眼那匹白馬,心道腿折的白馬,真是個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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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伯離開哈奇城那日,深夜,城主府後院土山頂部平台。
一位老嫗,佝僂著身子,右手持筆,在一張黃紙上顫巍巍的畫了幾道符。畫完一張,又畫一張,一連畫了六張黃紙符。老嫗將六張符捧在掌心,雙手合什,放在胸前,嘴裏一陣嘀咕,聲調時高時低,像是在念什麼咒語。
隻見她滿臉皺紋,嘴唇不停的蠕動,燭火飄忽不定,山頂的氣氛十分詭異。念罷多時,老嫗單手一拍,一張符紙飛向燭台,經過燭火,化作一個火球浮在老嫗身前。再一拍,又化作一個火球,六張符化作六團火球懸浮在老嫗身前。老嫗斷喝一聲,六個火球鑽入老嫗身前的一個銅盆裏。銅盆裏有多半盆水,火球鑽進去後,一陣閃爍,水麵漸漸升高,直到高出盆口半寸方才止住,水麵如鏡,明光閃閃。
老嫗取出一枚針,紮破中指,將一滴血滴入噴內。盆內水麵如鏡,水下傳來一聲聲嘶鳴,有如蛟龍戲水。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寧靜,水麵上出現了一幅幅畫麵。
初時,田陌縱橫,山川峽穀,風和日麗,好一派美好景象。沒一會兒,風起雲湧,黃沙漫天,天漸漸黑了下來,白晝變黑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地麵上洪水泛濫,一片汪洋。不知過了多久,雨住風息,天空中繁星閃爍,一顆比一顆明亮。北方一道流星墜地,眾星亂位,這是南方閃過一道紅光,直奔西北天空而來。火光越來越亮,染紅了半個天空,群星失色,火焰越燒越烈,轟的一聲,騰空而去,衝破無邊無盡的黑暗。一道閃電過後,天空複又清明,在一座高山頂上,依稀可見紅色火光化作一個少年模樣,影影乎乎,看不真切。
老嫗想靠近山頂,看清少年模樣。忽然轟的一聲,水花四濺,銅盆中的鏡像消失不見,銅盆底部有些符紙灰燼。
老嫗身軀搖晃,站立不穩,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時,忽有兩人上前,攙住老嫗,一人急切問道:“婆婆,你沒事吧?”借燭火望去,正是哈奇城的城主夫婦二人。
老嫗咳嗽幾聲,緩口氣道:“幾日來,夜觀天象,愁雲慘淡,天道不明。自君主離城後,心緒不寧,惴惴不安。無法,隻能勉力施展星辰之術,望能窺得一二。”老嫗頓了頓,看了城主夫婦二人一眼道:“不久恐生變故。樹欲靜而風不止,偏安一隅二十多載,終不能免禍,以後多做些打算吧……”老嫗說完,獨自向山下走去,很快淹沒在黑夜之中。一條黑狗不知從何處鑽出來,緊隨其後而去。
城主夫婦二人對望一眼,歎息一聲,從另外一條小路,走下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