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一幢豪華別墅內,一個一身黑衣黑褲打扮,頭上蒙著黑色頭包,甚至連背上的單肩包都是挑選的黑色的男子,正風風火火地穿過一條寬敞的走廊。
走廊很長,長到需要小跑上一段時間才會看到盡頭。男子沒有跑起來,他的腳步很穩,穩穩地走著,速度又很快。在他的前麵出現了兩個人。兩個同樣一身黑衣打扮的男人。
兩個男人一邊走路一邊交談,似乎沒有看到他走了過來。他迎了上去,就在三人交錯的那一瞬間,之前還在談話的一個男子猛然發起攻勢。
男人的拳頭朝他砸了過來,男子似乎沒看見,依舊往前走。再往前邁一步,堪堪躲過了敵人的那一拳,而他的步子也並沒有邁的更大,仍是不疾不徐。而此時另一個男人腳又踹了過來,男子彎下腰,好像是鞋帶掉了,蹲在地上係著鞋帶。而這一下蹲的動作又躲過了敵人的一擊。
似乎都是不經意間,他躲過了敵人的兩次攻擊。兩個黑衣男人暴怒,大喝一聲,同時發難。左邊一個出拳,攻他麵門;右邊一個使腿,擊他下盤。男子雖是蒙著臉,卻是給眼珠留了兩個大洞。他眨了下眼,左邊男人的拳頭還未沾到他的衣服,他的拳頭卻是先一步把人家的臉砸了個結實。
左邊男子吃到一拳重擊,一下子摔倒在地。這時右邊男子的掃腿也打了上來。蒙臉男子身形一動,躍到左邊的位置,把身上單肩包甩了出去。
右邊那個男人一腿擊空,剛要收腿,一個黑色的包裹從空中向自己拋來。不對,那不是包裹,那是一塊巨石,隻有巨石才能把人砸出幾米遠。
那男人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仿佛把肋骨都給砸斷了,裏麵的心肺都受到了損傷。還沒等他爬起來,身後傳來了“噠噠噠”的槍響。
蒙臉男子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比別人快一步。在別人聽見槍響聲的時候,他已經朝被單肩包砸到的那個男子走了過來。趴在地上的男人無力地掙紮著,被蒙臉人毫不費力地甩向身後。在半空中,那個男人的身體被幾把微衝打成了篩子。
使用微衝掃射,有一個特點,速度快而又不穩定。它一秒鍾能射出幾十發子彈,但是準頭極差。蒙臉男在身後的人亂射的時候,已經走出了走廊,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看他們一眼。
開槍的有三個人,也是一身黑色西服,統一的保鏢裝扮。他們走到了被拳頭打到臉的男子身邊。男人雖是隻挨了一拳,卻是整個臉上血跡不止,一邊臉頰更是腫大得像是發酵的饅頭。
四個人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突然就沉默了。他們舉著槍,小心翼翼地往走廊盡頭處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拐角。走在最前的男人端著槍,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眼前飄過。他大叫一聲,還沒等他扣動扳機,突然又覺得自己手上一鬆,再一看,槍口已經調轉著指向了自己的額頭。
“噠噠噠”“噠噠噠”,後麵的人聽見前麵有槍響聲,也急忙開槍亂掃。蒙臉男一個驢打滾,直接從走廊盡頭的樓梯處滾了下去。
後麵不斷傳來槍響聲,有些還打到了鐵製的樓梯扶手上,火星四濺。此時的蒙臉男已經到了底層。他把身上的單肩包取下,隨便往一個房間裏扔了進去。
外麵正值傍晚時分,秋天的夕陽有些蕭瑟。他歎了口氣,按下了一個按鈕。隻聽得身後一陣巨響,整幢別墅轟然倒塌。
殘陽西下,地上的火光衝天。他抬手看了看表,走到自己停在外麵的機車旁,引擎轟鳴聲中,他的人已經馳騁在了盤山公路上。
這是附近的幾個州裏麵最負盛名的公墓,有錢人都會把自己或者家人葬在這裏。它在山頂,下麵就是海,不時能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妙音。陸離沒有錢,但是他還是把他的親人葬在了這裏。他花光了畢生積蓄,把他的兩個兄弟葬在了這裏。
他提了兩瓶酒,不是威士忌,不是馬爹利,是中國的茅台。
他斟了兩杯酒,放在墓前,自己卻是直接對著瓶口猛地灌了一口。
“大哥,小步,我來看你們了。三年了,三年的時間我一次都沒來過。不是我不想來啊,我是沒臉來。”
“大哥,你跟小步為了保我性命,不惜跟那群殺人不眨眼的雇傭軍翻臉,最後被炸得屍骨無存。我當初就發誓,我一定要讓那群王八蛋不得好死!”
“大哥,當初在部隊的時候你就處處護著我。新兵蛋子打架你護著我,外出訓練你護著我,就是去全國各地搶險賑災你也護著我。媽的,你到死都護著我,你又不是我爹,你他媽憑什麼這麼護著我?”
陸離又灌了一口酒,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他是大山的孩子,一座連名字都沒有的山溝溝裏的孩子。在十歲之前,他每天都重複著同一件事,就是坐在自製的小矮凳上等著爹爹從山裏砍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