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德跟著鄭玄,看著他偷偷摸摸的趁著晚上摸進了皇宮。李宣德鑒於鄭玄確實藏著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隻好尾隨了。
鄭玄身法也很矯健,幾個提縱之間便輕鬆越過防守皇宮侍衛的視線,進入宮門。李宣德剛剛親眼看到鄭玄殺人,再看他的身法,對鄭玄起了更大的警惕:這個鄭玄當真是個人物!
進了宮門的鄭玄,顯得非常自如,好似他對這裏的景物了如指掌一般,李宣德心中對他已經不僅僅是警惕了。大殷為了防止江湖遊客騷擾皇帝寢宮和上朝的地方,對皇宮進行了很細致的改造,海國妖法,唐國玄術,就連金國曾毅都對皇宮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若不是很熟悉期間機關,一般人根本無法闖入,李宣德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而不能自己突襲皇宮行刺皇帝。
鄭玄明顯避過大道,沿著僻靜所在一路慢行,倒是給李宣德的跟蹤製造了不少條件。
終於,鄭玄停在了一幢委婉秀麗的建築之前,遲遲不肯前進。李宣德隻得蹲在草叢中,不敢稍作移動。
這幢建築是一個秀麗的閣樓,房頂的四個角吊起,顯得分外飄逸,整個閣樓與皇宮本身不是很協調,但是偏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一致,閣樓裏飄出暗香,更添清逸出塵。
鄭玄敲擊了兩下房門,然後學了兩聲杜鵑的叫聲,便靜待在門前,再不動彈。
裏麵聽得杜鵑叫聲,傳出幾聲輕撫的琴聲,那琴聲如泉水叮咚,說不出的悅耳,更襯得眼前的閣樓清逸脫俗。鄭玄不待琴聲停頓,一個箭步便向著閣樓推門而入,吱呀一聲,閣樓便被關上了。
但那清揚的琴聲並沒有停頓,反而漸漸清越起來,令人聽聞,無不心醉,而李宣德現在身在草叢,心下卻很明白,眼下鄭玄要做的事,關係到自己能不能見到皇帝,自己行動能否成功在此一搏。於是,他趕緊提氣,一個輕縱,身體便躍上了閣樓的房頂。
當年李宣德在宋國身上,修行的武學是“破空三斬”,而他經曆的往往是野獸相搏的生活,所以身體原本就很輕盈的他,通過“泓血道人”的身法,李宣德現如今的身法在雲夢也算頂尖了。加上他通過和野獸生活習得的過人的耳力,即使離閣樓很遠,他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琴聲中,鄭玄進入房門,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是極為安靜的站在閣樓裏,耐心的聽著如此清越的琴聲。而彈琴的主人,也沒有對鄭玄說什麼,一門心思的彈著,旁若無人。
終於,曲終,那叮咚的聲響終於停罷,但是閣樓旁的李宣德,閣樓裏的鄭玄,卻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李宣德自問不是一個很懂音樂的人,他甚至都沒怎麼聽過歌曲,但是這彈琴之人,卻很好的撩撥了李宣德心境,令他欲罷不能。那每一個音符在李宣德每一次想到往事而變得沉淪之時高揚起來,卻偏偏在他為理想激揚之時,宛若潑出一盆水一樣冰冷。
“真是好曲!”鄭玄終於拍拍手,示意自己對這曲子的讚揚:“金國郡主曲藝通天,人又長的漂亮,難怪淮國世子許宜一門心思要迎娶您過門呢。”鄭玄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