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7月,知了歡快地在枝頭高聲地唱著,人工湖畔的梧桐樹繁茂的密不透風,寬大的葉子,經過一陣雷陣雨的洗禮蒼翠欲滴、晶瑩發亮。
梅月在這個城市待了四年很少經曆這樣痛快的雷陣雨。
或許是因為今天就要告別了這個生活和學習四年的城市,上天也來送別,讓梅月無端地增添了一點離別的愁緒。
濕漉漉的校園裏,到處都是大包小包、熙熙攘攘,整裝待發的同學。
畢業答辯完後的下午,宿舍樓下操場就變成了跳槽市場,雖然萬般不舍,梅月還是跟同學們一樣把用過的書籍半賣半送地給了學弟學妹。
多年以後,梅月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寶貝,寬大的房子,嗜書如命的她,每每想起那些記錄她青春記憶的書籍還是有點微微的悸動。
坐上返回家鄉省城的列車,火車呼嘯著穿城而過,在轟隆隆的共鳴中,梅月想起臨別時站台上好友揚揚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說是不哀傷那是假的。
四年,四年的同室友誼,每個周末當其他女生都去與男朋友壓馬路、看電影、通宵遊戲的時候,梅月因為有了揚揚親密的友誼不再孤單寂寞。
還好,還好,梅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因為寂寞而違心地接受男生的追求。
否則,臨別的站台上,梅月不隻是與揚揚抱頭痛哭。隻怕會成為眾多鴛鴦畢業飛其中的一對。
40個小時的硬座煎熬,再多的離別憂傷也一點一點的散去,帶著一身的暑氣,哐啷一聲,火車停在了廬城。
廬城,是梅月即將展開人生新旅程的城市。出了站台,白花花的太陽象銀子一樣鋪滿火車站的廣場。
雖然梅月早知道公司不會派人來接她這樣一個小畢業生,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哀嚎一聲。
即使舍棄很多,還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啊。
這樣的暑天,梅月想,如果自己咬牙把行李弄到公司的話,估計沒到地方也該把自己累暈了過去。
後來很多年,梅月都在慶幸自己當時的明智之舉,她果斷地去行李存放處辦理了存放手續,輕裝上陣地去公司報道。
公司在廬城的東邊,緊接了郊區,是一家集房地產、旅遊、電子商務、物業等綜合性集團。
梅月應聘的是這家集團旗下的電子商務網站,分在技術部,主要負責網站的開發和運營。
頂著快把人烤焦的烈日,換了兩趟車,梅月才到達公司。
公司占地麵積好大,梅月一下車就看見了公司的大牌—北江集團公司。
前台的姑娘大概20歲左右,看起來比梅月更青春一些,一張圓圓的臉蛋,看起來頗為親切可人。
她例行公事地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梅月立馬狗腿地說:你好,你好,我是新來的大學生,請問你們的人力資源部怎麼走?
因為前幾天有人給梅月打電話通知她報道時,直接找人力資源部的王部長。
登記完,進入大廳,梅月順利地找到了王部長。
王部長看起來很年輕,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中等身材,雖然看起來年齡不大,幾句問候之後,梅月就能感覺到此人是個典型的職場笑麵虎。
梅月一度為自己過度敏感的性格而苦惱,然而,這一次,梅月的感覺百分百的準確。
因為此後一個月後的迎新晚宴上,梅月就被王部長擺了一個好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