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即(1 / 3)

檀炎等人正東方二百裏的地方。一道遁光隕石般從天而墜,砸在沙地上。墜落點方圓十幾米表層的沙子,被震得高高彈起,如同泉噴。“又衝動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墜落點飄出。循聲而去,隻見一個少年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地上,任由天上落下的沙子擊打著他的臉龐和身軀,將他緩緩埋沒。那人正是檀樂。他現在這生死由命的狀態,完美的體現了仙段輸出華而不實的一麵和他自己二百五般的智商。從傳送陣到檀炎現在身處的地方,檀炎等人沒花多少時間,隻用了十五秒。但這十五秒卻成了檀樂追上他們的一道天塹!激發輸出,與平常的細水長流不同,更像引燃山火,是一種不可逆的變化。檀樂將輸出激發到仙級,點出那一指,便是向山林裏扔入了火星,開始了計時。麵對接下來必不可少虛弱和昏迷,他最好的做法應是留在小鎮,乖乖的像死狗一樣躺上十天半個月。但這貨沒腦子,依舊趕路,注定是要翻船這沙漠的某個陰溝裏的。被剩餘的仙級功力保護,沒有摔成一攤肉泥,已是這貨天大的造化。“要死在這了嗎?”沙子還在簌簌的往下落,將檀樂越埋越深。不一會兒,他隻剩一張臉和兩個腳尖露在外麵了。唯一知道檀樂在這落沙省的檀炎等人,被蠻荒百族的餘孽吸引了注意,在檀樂和那省長女兒拌嘴的時候,就已將檀樂拋之腦後。他現在是真可能被就此活埋,不為人知......“你妹啊。我若趕到了那,霸王之氣盡露,管他什麼神獸,仙獸......咦?唉!看來我真的要死了,居然產生了幻覺。檀樂啊檀樂,你也太不爭氣!死之前即不幻想高官厚祿,也不幻想美女天仙,怎麼思念起玄月那小子來?玄月,月亮,學校,旗杆,膀大腰圓,喝喜酒......”檀樂已經虛弱的迷糊了,前後不搭,思緒就像水上的浮萍。他哪裏知道,玄月是真的降臨,童叟無欺,貨真價實。......八道金關第一道關,名曰海平關。每次鐵國入侵時,雪國損失嚴重與否,都取決於這一關撐的久還是不久。這裏發生過數次慘烈的大戰,最甚的一次,整個河麵鋪滿了浮屍,連鐵坨都沉不下去,最後隻能在河麵放火去清理。自那以後,海平關便獲得了浮屍城,修羅獄等別稱......海平關內部。一個士兵氣喘籲籲的爬完一段樓梯,走過一個過道,最後停在一扇門前,大喊了一聲:“有報。”“進來。”門後傳來一聲應許。那士兵不敢怠慢,推門而入,單跪在一個大漢麵前,道:“參見蚩拓師長.。”“別婆婆媽媽的,說正事!”士兵報告時,那蚩拓正在修煉。現在他緩緩的收功,眉心顯現出數根晶瑩透明的細線,每一根,皆以迅雷之勢,拖出一個人形虛影生生塞入隻有針眼大小的眉心。這正是七段不朽的標誌——念識皮囊一線連。這蚩拓的“線”不多,還能被肉眼覺察,其修為估摸也就七段三四曲的樣子。這個不朽,蚩拓,為人剛猛,經曆過數次鐵國入侵,是從炮灰慢慢爬上來的,也算一名久經戰陣的元老。八年前,鐵國再次入侵,原來的師長被安戰的坐騎踏雷獅一****吞了。戰後,修為最高的他便繼任了師長一職。“是!”那名士兵被蚩拓訓的一身冷汗,急忙稟報道:“水麵的波紋起異,我軍的聽潮法師推測,有一支軍隊正順流而下,預計馬上就會駛出盤古古森邊境。”“當真?”蚩拓的眼神中突然閃爍起一種灼熱的光芒。“當真!”“哈哈!”蚩拓豪邁的笑出聲來,冷哼一聲,道:“來的好!自我成為師長,還寸功未立,軍中對我頗有不服。這次,正是我立功的大好時機!走,且去看看!”言畢,蚩拓一步幾丈,跨出那個房間,向城頭趕去。海平關的禁製厲害異常,那些陣法都是一磚一磚的銘刻上去的,即使是蚩拓這種己方七段不朽,也得乖乖的步行。城頭已站著一些領頭模樣的人。他們都身著參謀式樣的甲冑,察覺到蚩拓的到來,皆回身行禮。“參見蚩拓師長。”“現在是什麼情況?”蚩拓穿過眾人,雙手撐在垛口的凹出,將自己的念識向前遞了出去。“已經確認是鐵國的軍隊,他們現在正上遊往水裏扔炸藥桶,沒有別的動作。”參謀中一個六段大能回答道。與此同時,蚩拓的念識也觸及了對方,果見他們正站在一片片船隻大小的荷葉上,一個接一個往水中拋著木桶。“嗬嗬。”他笑了兩聲,臉色幾分得意,幾分興奮,傲傲然對那些參謀道:“你們看看,看看!那些鐵國蠻子,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依舊還是那老一套!炸藥桶拋入河中,順流而漂。等漂到我們城腳下,他們便往河裏傾油,引燃炸藥,借著爆炸和火焰的掩護,將距離拉得夠近,用炮轟城。好響的算盤!”“大人慧眼如炬,我們還是趕快派遣斥候,用傳送陣通知江怒關等地吧。”先前那個參謀向蚩拓建議道。畢竟,海平關的使命不在退敵,而在為雪國的防禦與反擊爭取寶貴的時間。傳送陣無法傳送大批軍隊,用來傳遞消息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個……先不慌。”蚩拓支支吾吾的推脫道。“什麼!恕屬下無禮,敢問大人這是……”“嘿,打都沒打就搬救兵,你讓我蚩拓的臉往哪擱!”“可……”“可是什麼,我才是師長!傳我命令,啟動鬧海大陣!”“這……唉!啟動鬧海大陣!”蚩拓對參謀的建議置若罔聞,如沐春風的立在牆頭,不用念識,遠眺著遠方芝麻大小鐵國軍隊。這種大權在握的新鮮感,讓他誌得意滿。心道:通知周邊軍隊?笑話!他們若是來了,老子連湯一樣的功勞都沾不上,如何顯得出我蚩爺的手段!這海平關固若金湯,鐵國最強勢的時候也折了好幾個回合才將其拿下。爺爺我先殺殺鐵國的威風,到時候論功行賞,也有幾許底氣。鐵國的諸位啊,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但利益牽涉,就怪不得蚩某了…………海平關以北二十四裏。鐵國大軍深處,數十片火紅荷葉排列成四方之陣,與其他一般的綠色荷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方陣最中央的紅色荷葉,空空蕩蕩,隻站著四人四獸。那四獸皆奇異非凡,威武神氣,但其中三隻,怎麼看都是一副怒意勃然的樣子。剩下的一獸,則是一臉人性化的羞愧,目光躲閃,神態忸怩。至於那四人,兩男兩女,皆對應的站在一獸前,探查著海平關的動靜。可能由於修為不足,他們每人都手持一個水晶球,以增幅念識。這時,鬧海大陣正好啟動。河麵一陣翻湧,最後竟形成許多湍急的漩渦。那些漩渦或大或小,亦不固定,像一個個陀螺互相碰撞彈開,還時不時吞並分裂。威力過於巨大,竟將河床掀起了一層又一層。沉寂在河底的斷劍殘兵,也被一一拔起,為大陣更添凶威。一時間,濤聲隆隆,懾人心神。那些炸藥桶,一入大陣的範圍,瞬間便被漩渦扯的稀爛,折在了半途。桶中,丁點硫磺,炎沙之物不見,裝的盡是土石……“安塔兄,這便是海平關新設的大陣,名曰鬧海。以前的老辦法是行不通了。你可有把握破得?”四人中,一個青年笑盈盈的向另一個頭頂大角的青年發出詢問。但對方卻回答的頗為不善。隻見,那大角青年把玩著手中水晶球,淡淡的道:“你倒還肯認我這個義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安兄你什麼都好,就是過分的優柔寡斷。”“嗬,小節?我道你怎麼下的了手呢,原來仁義忠孝之於你都是小節了。你還敢再畜生一點嗎!”這次,青年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將笑容緩緩斂了起來。“咯咯,你們認真起來的樣子倒是有趣的緊。”站在兩個青年旁邊的一個女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她雙手撐在裸露在外的細腰上,擺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姿勢,對那個臉色已然發臭的青年道:“戰哥就是這種假正經的性子。你把他扔到窯子裏,他也會一本正經的給那些風塵女子說教。你走梟雄的路子,不法古,不囿今,道以無道,怎能連這點羞辱也忍受不了?對了,你綁架靈鱗姐的事,現在還沒給我們一個交代呢!說!你為何綁架靈鱗姐?綁架期間有沒有做對不起靈鱗姐的事!”“單茜!”麵對如此赤裸裸的言語,另一名女子不禁驚呼出生,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朵根!世事無常,白雲蒼狗,這四人正是四年後的安塔,魯將,單茜,靈鱗。這四年,太長,長的他們都變了……“曲尺焉可度山之巍峨。”魯將臉色稍霽,盯著安塔,一語雙關,然後轉向媚眼直拋的單茜道:“你別瞎猜。為此一役,我在四族中可是大做了準備。陷害,下毒,冤死在我手中少說也有百數。隻因計劃周全,一直沒被人發現。靈鱗姐醫術無雙,竟從幾宗命案中看出端倪,識出他們皆是死於同一奇毒之下,刨根究底,終究查到了我的頭上。我是出於無奈,才對靈鱗姐無禮的。如今箭已在弦,局勢已定,我不馬上就將靈鱗姐放將出來了嗎?”“原來如此。”沒有聽見意料中的兒女情長,單茜頓時顯得意興闌珊,媚眼一翻,悻悻道:“又是一個木頭疙瘩。”應付完單茜,魯將再次將注意轉回安塔那。隻見對方依舊把玩著水晶球,對自己不屑一視。當下,他強按怒火,腮幫緊咬,忽的從一行人中向前虎跨一步,雙目一睜,精光爆射,然後雙臂一振,望著河麵上的鐵國雄兵,一掃陰霾朗聲大笑,豪情萬丈的道:“我鐵國,漁牧巫礦,百萬驍勇,可陸戰,可水攻,手持煞兵之威,背有巫醫相助,憑甚言鐵不如雪!可每每攻雪,我軍占個兩三城,三四城,便不寸進,隻圖搜刮個幹淨然後躍躍議和。我鐵國勇士之血,流的呸賤!豈不知,隳八關,破雪京,雪國則盡皆為我家珍!”他一轉身,睥睨著那安塔,一聲哧笑,似不恥,似惋惜的道:“安塔兄,天下才!竟也是買櫝還珠之人!我瞧你不起!”三人皆是一震,魯將構建的宏圖仿佛就在大展在眼前,讓人一陣恍惚。與這比起來,鐵國以往的做法確實小家子氣,不夠的看……紅色荷葉,濤聲隆隆,旌旗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