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生氣啦。”
檀樂如此較真,倒是讓對方來了興趣。那女子把手中紙筆往旁邊桌上一扔,上下打量檀樂,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她嘴角一揚,故作思量的道:“我們落沙省呢,啥都缺,但最缺的還是水。可我們落沙省窮啊,別說那些六段可以影響自然的大能,就是五段可以通過元力感應水元素的高手,我們都請不起啊。你要真想驚那個天,動那個地,就挖口井,當做投名狀吧。”
“我當多大的事呢!在這等著,爺去去就來。”
“好好,您那,早去早回。我還等著你登記呢。”
檀樂邁著虎步,走出傳送大廳,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但在別人看來,他這番舉動,更像在厚著臉皮往腳底抹油......
女子看著檀樂的背影,付之一笑,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打掃檀樂的嘔吐物。她對檀樂說那些,隻是為了打發檀樂,順帶給他留點麵子,怎麼會當真?
可大約半分鍾過後。一場地震毫無預兆的襲擊了這個小鎮。
“怎麼了?怎麼了?沙妖攻城了?”
“沙妖攻城?完了,這護城大陣從雪神失蹤後就沒維修過!”
“看!天上有個人!”
......
本來死氣沉沉的小鎮,如同被熱湯灌過的蟻穴,嘈雜起來。行屍走肉的居民蜂擁而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發生何事。
那位省長的女兒,拖地拖得好好的,地震一來,也被嚇得不輕,急忙往外跑。腳剛踏出傳送大廳的大門,一個雄渾的聲音便傳入了她的耳朵......
“天道無情,人道滄桑。九死一生,草芥生靈。奈何!奈何!善哉!善哉!”
女子不由心中一震,不知怎的,兩行清淚不由自主便流了下來。她仿佛看見,一個超凡的存在正站在九霄之端,為眾生的悲苦而垂淚。那種無可奈何的情緒,深深的將她感染。
天道,在乎平衡,循環。人若圖強,天必損之。前世今生,輪回桎梏。
人道,在乎競爭,演替。物競天擇,優勝劣汰。一人得道,屍山血海。
生靈如同草芥一般,苟且於天地之間,九死一生。
那個存在對此深感無奈,隻得道一聲“善哉”。這就是後笛的胸懷......
“然......”
但這股悲戚過後,又一字徐徐從空中降下。一股柳暗花明,雨後清新的感覺蕩漾開來。
“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是以,人不可以自賤。自強而濟弱,一身正氣,隻為蒼生!”
這一段並非出自生靈決,而是檀樂的明悟,檀樂給後笛的回答。那股子自信,那股子略顯孩子氣的天真,不禁讓人莞爾。
地震變得更加劇烈,雖然還不至於房屋倒塌,但人是已經站立不住了。仿佛地殼之下,藏著一頭絕世凶獸,正要出世。
“長!”
當氣勢醞釀到極點的時候,半空的檀樂由盤坐改成站立,極速出手,兩指並攏擊在虛空。
“轟隆隆!”
“砰!”
應和著檀樂的聲音,數十根嫩綠,碗口粗細的莖葉,以蛟龍破海的氣勢,破開厚實的大地,餘勢不減的插入雲霄。被那些莖葉頂起的土塊,或大如磨盤,或小如鵝卵,簌簌的全從空中落下。砸的底下的人,抱頭鼠竄,躲入屋簷。
然後,地震停了,莖葉的生長也停了,天地間好似一下就沉寂了下來,隻剩下土塊擊打地麵和屋頂的聲音。
“咕咚,咕咚。”
“噗噗!”
“什麼聲音?”
“誰******把口水吐老子臉上來著!”
“不是口水,是下雨了!下雨了!”
“下雨了?下雨了!”
“天憐我落沙!天憐我落沙!”
“老天開眼啦!”
“快去,把鍋碗瓢盆都拿出來接水!”
大約十分鍾過後。那些擎天的莖葉傳來了動靜。含水層的地下水,在土地的重壓和莖葉汲取下,如泉的從莖葉縫隙之間噴湧出來。由於勢頭過猛,竟造成了一場小規模的降雨。落沙鎮的百姓一陣驚喜。
“他真的做到了?”
女子被天上落下雨點砸的有點懵了,待得清醒過來去尋檀樂時,對方已經走得了無痕跡了。
“雪京軍校的家夥都這樣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