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知道這事,因此在那孩子出生之後,他們倆便迅速的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那孩子封印了起來,以便不讓族人們找到。而他們兩個也混居在人族裏,就這樣過了千年。”
聽到這裏,晏頎便隱隱猜出了些什麼。果然,不等晏頎問出來,離溯已說了出來:“而你,就是那個被封印的孩子。”
不!我不是!
晏頎無法出聲,隻能在腦子裏拚命的這麼說。
“你是。族裏的長老們找了你千年,卻因那兩人的封印太過強大而始終找不到。二十年前赫連秀漪意外死去,封印鬆動,你爹沒辦法,知道若是繼續這樣很快便會被找到,於是隻能解除封印,並暫時隱去了你的氣息,生活在人群之中。隻是這畢竟是暫時,你的身體裏流淌著鬼靈族人的血液,你終究還是會回來的。”
離溯淡淡的說完這些話,晏頎已成呆滯狀態。不,他不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這一生隻會在那個安靜寧和的小鎮裏度過平常的一生。他不是什麼鬼靈族人,更不是那什麼勞什子的王。對,一定是離溯在騙他,一定是!
離溯歎了一口氣,道:“你不接受也沒有用。你已經來到了這裏,便逃不過這場儀式。你注定要成為鬼靈族的王,從而解救整個鬼靈族。”
晏頎似乎沒有聽見離溯的話,不,或者他聽見了,隻是不想理。他還是不能夠接受自己的父母乃至自己都不是人的這個事實,除非他的父親親口和他說。
對,父親。他要找到他的父親,他知道父親沒有死,他有感覺。所以,他一定要出去。不管去何處,他一定要找到他的父親。
強烈的欲望迫使他再次掙紮起來,卻隻是徒勞——他依舊一動都不能動。
頹廢似的軟下身子。晏頎閉上眼,一遍遍想著以前的事。其實仔細想來,他爹那時不時出遠門的行為已經夠怪異的了。他試著問過,但晏池從未與他說過,而且似乎刻意在躲避這個問題。
後來晏池失蹤後,他也想過要出去找。但是天大地大,一點線索也沒有的他又如何去找?況且當時他年紀還小,一個人出門多有不便,不說其他,資金便是個問題。沒辦法,他隻能等著長大,然後拚命地賺錢。然又何嚐不是在等著有一天晏池就自己回來了呢?
其實他也想過晏池或許已經死了。但每次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底便有個聲音強烈的否定了這個想法。
事到如今,他想要去找到晏池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但他如今這樣,隻怕需得有人幫忙才行。
不知為何,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九方的身影。難道要尋求他們的幫助?
可他又想到能來這裏還是被他們給騙來的,隻怕他們早就知道這個事了吧。或許他們與離溯是一夥的,隻是為了將他騙到這裏。
想到這裏,晏頎不由得有些心寒。他難得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卻沒想到還是被騙了。看表演?嗬,是讓他表演給他們看吧。現下可能連性命都要丟了,果然,他還是太嫩。
正當晏頎心下悲戚之時,遠處忽然傳來清晰的鍾聲,洪亮而莊重,其中夾雜著低低的梵唱聲,似是在宣告著某種儀式的開始。這讓晏頎猛然一震,忽然想起夢中的場景。難道……
正此時,離溯的聲音忽然又冒了出來,淡淡勸道:“你莫要再多想了,事到如今,安心便可。時間已到,儀式快要開始了。”
離溯的話驗證了晏頎的猜測,這讓他更加惶恐不安起來。他不想成為這什麼該死的鬼靈王,還是這麼一個相當於被滅了族的族人的王。他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他隻知道,此刻他必須要打破這該死的禁錮,然後逃出去。
這麼想著,晏頎更加劇烈的掙紮起來。原本以為仍是徒勞,沒想到這次竟讓他真的衝破了禁錮,猛地一下從棺中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