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淒苦一笑,道:“我的本意本就是恣意山水,避世修煉,走上這王權之路,也是大勢所趨,迫不得已,二十年的時間讓我將這血瀛國建立成我理想中的國度,完成我與璟堯的宏願,已是足夠!”
“好,本尊收去你的神力,也是以免你會因情誤國,將來會禍亂天下,雖我知你心純善,該當不會有此惡念,但事實難料,即便我乃司命仙子,卻也無法掌控每個人的命運,尤其是成神者的命運更不可控,所以收去你的神力也是為這凡塵蒼生著想!”司命仙子將手一揮,頓時星光去處,籠罩著落塵,帶星光重新凝聚回她手中時,落塵的神力也進入了那裝滿了星辰的靈瓶之中。
而落塵隻感到身體突然變得無比沉重,仿佛回到了幼兒之時,她知道神力已去,隻剩下初淺的靈力傍身,但縱然如此,心頭也並未有半分不舍之意,而是朝司命仙子虔誠地俯首問道:“我還有兩件事想請教司命仙尊,望請見告!”
“你請說來!”司命仙尊循循問道。
“我想知道我夫君璟堯可還有複生的可能?我那遺失的孩兒尚寧可有機緣與之相見!”這兩個人是自己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人,一個消失不知所蹤,一個被自己封印,不知有無蘇醒的可能,但不管怎樣,隻要自己活著,哪怕千萬年,自己也會等,等到滄海變桑田,等到海枯石爛,等到天荒地老,自己也不願放棄。
“人生難得今已得,佛緣難聞今已聞,此生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生!所謂浮生如夢,夢若浮生,若不惜當下,怎盼來生?所謂千萬次回眸,換今生一次擦肩而過,你其實已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司命仙子言中玄妙,卻讓落塵不明所以,而司命想起那王宮中龍毓晞所遺留下來的孩子,勸道:“去奢望一時得不到的,何不去用心撫養就在身邊的?這一切都是你的緣法,龍毓晞生有王命,但最後魂歸天際,她雖亡但卻讓你的子嗣失其蹤跡,那這天下托付之人便隻有她的子嗣,所以因果皆有輪回,你若存善念,鍾善果,上蒼自會結善果!”
落塵聽得此言,惶惶中仿佛明白了司命仙子之意,她朝司命仙子虔誠地行了一禮,道:“我明白了,多謝司命仙尊指點!”
“有道來日,但願能與你一同講經論道!”司命仙子言罷便化為雲彩消失在天際,隻留下落塵一人站在這朝陽峰上,看著風起雲湧,雲卷雲舒,心頭空明澄淨許多。
落塵將璟堯安置在了天玄門的玉華洞中,此洞常年冰冷刺骨,正好可溫養璟堯的身體,落塵即便登位為王,但每隔幾個月都會回到天玄門的玉華峰小住幾日,說是小住,其實都是守在玉華洞中,與沉睡的璟堯一同說話,聊天,告訴他血瀛國的變化,告訴他一些政務上的難題,日複一日,從不間斷。
而落塵也遵守自己的承諾,自登位後就下昭直接賜婚盈秋和金闕,讓這兩個苦命鴛鴦能修成正果,隻是佛宇師兄心頭氣急,可他又如何能違背王令,隻能遵從。
晃眼間登位已四年,每十年一度的天玄門拜師大典和出師大典正式舉行,落塵專門從王廷來到天玄門觀禮大典,此次大典,卻出人意料地居然是清遠奪得了冠首之位,落塵卻不知道,清遠自從帶著尚恩回到天玄門碧落峰後,就再也不曾懈怠,每日除了修煉講經論道之外,就是教授尚恩功課,這尚恩卻是聰穎莫名,無論學什麼都一學就會,恍惚間清遠總會從她的身上看到落塵的影子。
有時候甚至看著尚恩癡癡地發呆,碧落峰的弟子都私下裏說峰主極為戀女,平日裏看著嚴肅冷漠,但隻要在他女兒尚恩麵前就會表現得十分的溫柔,全然一個女兒奴的模樣,可弟子們又何曾知道,清遠看著尚恩,不過是通過她看的是另外一個靈魂罷了!
既然清遠奪得了冠首之位,落塵自然而然遵從當年師傅之命,將這掌門羽令傳給了清遠,幾位師兄頗有微詞,心中自是不願,但是落塵知道,如今的清遠清心寡欲,再加上他心地始終純善,不曾因經曆了大起大落而起任何惡念,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天玄門掌門之位。
所以縱然幾位師兄反對,落塵也執意如此,慢慢地,幾位師兄也就接受了清遠作為掌門繼承人,全力輔佐他將天玄門發揚光大。
平日裏,落塵不在時,都是盈秋前來照看璟堯,因為璟堯中了五頭蛇毒,這蛇毒毒性厲害無比,所以盈秋每年有空時,就會去到各種仙山去采藥草,配製解藥,每年配一種藥丸為璟堯服下,隻期望或許有朝一日能奇跡出現,將他這體內罕見的奇毒解除,那樣當解開封印的那日,或許才有醒來的可能,隻是連續幾年,盈秋踏遍了千山萬手,新發現了無數的藥草,卻終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