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看著天邊的異相, 這時, 封天澗發現擋在麵前的結界突然消失, 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旁邊的天巫。
“天巫大人, 這是”
“是鬼族!”
“什麼?”封天澗下意識地問。
司昂卻沒理他, 而是迎著狂風, 走出青溪澗的穀口。
狂風四肆, 將他身上的巫神袍掀起,塔桑帽沿被風掀起時,露出幾縷如雪的發絲, 與那潔白雪的衣袍一起紛飛,輕輕緩緩地垂落下來,伏貼地垂在身後。
天巫所過之處, 狂風忽地靜止。
“萻萻。”
遲萻正盯著天邊, 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見他從山穀裏走出來, 眉眼不覺帶上笑意, 說道:“司昂, 鬼族來了, 我聞到空氣中的瘴氣。”
旁邊三個令主忍不住看她一眼。
聞到空氣中的瘴氣?她失憶後, 變成狗鼻子麼?
“我知道。”司昂說著, 神色間多了幾分凜然,“青溪澗為上古仙靈之地,靈力充沛, 有上古靈圖大陣, 鬼族喜食生肉,親近瘴氣,理應不會出現在此地。”
遲萻接道:“所以,定是有內鬼,為鬼族引路。”
旁邊的朱雀、青龍、玄武三位令主正驚訝於遲萻與巫族的天巫間熟稔的態度,等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瞬間微沉,忍不住看向被遲萻抓著的遲慕。
自從遲萻失蹤後,遲慕的表現他們看在眼裏,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靈力暴漲,成為宗師級別的靈圖師,但她身上的秘密極多,是不爭的事事。
這種背叛人族和鬼族合作之時,難保她不會做出來。
如果這事真的是她做的
遲慕嗬嗬地笑起來,輕蔑地道:“我的小姐,如果鬼族將此地圍困,您要怎麼辦?”
“正好,將你切片後丟去喂鬼!”遲萻朝她露出一個非常親切的笑容。
遲慕噎了下。
朱雀等人忍不住看向遲萻,臉色有些古怪。
他們沒想到失去記憶後的白虎令之主是這樣的,說起來,宗家的四令之主雖然不甚親近,但在他們成為四令之主前,曾有一段時間一起學習圖靈,一起成長,一起出任務,當時他們是同住一個院子裏的兄弟姐妹。
隻是歲月變遷,改變太多的東西,當他們終於拚殺出一條路,成為令主,各自為政後,昔日的親密與信任不再。
而他們所熟悉的白虎令之主,更像遲慕表現出來的樣子,高貴、冷冽、不屈,不苟言笑,一心埋首潛修,不理俗事,方才能以女子之身,成為宗家實力最強的白虎之主。
他們極少能在她臉上看到笑容這種東西,一度以為她不會笑。
失去記憶後,不用再背負曾經的痛苦、苦難,方才能做回最真的自己麼?
遲萻又一掌拍向遲慕的肩膀,將一種禁錮靈圖拍進她身體裏,對曾經的“白虎令之主”所愛護的後輩沒有丁點的溫情。
雖說以前的白虎令之主也是自己,可誰讓她沒有記憶,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呢。
總覺得以前的自己太傻,才會被人害成這樣。
遲慕哇的吐出一口血,怨恨地看著她。
朱雀等人有些不忍,說道:“你何必對她如此,她跟隨你一百年,雖然害過你,但你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而且靈力暴漲,實力大增,他們竟然都不是她的對手,這讓朱雀等人心裏十分失落。
雖然曾經白虎令之主是四令主中實力最強的,可和他們的差距並不大。不像現在,這人在他們麵前,如同仰望的高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一大步。
青龍和玄武沒有說話,看不出他們對此的看法。
遲萻似笑非笑地看他們一眼,轉頭看向司昂,問道:“司昂,我不應該這麼對她麼?”
司昂嗤笑一聲,擺出群嘲臉,“弱者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朱雀朝他怒目而視。
青龍和玄武卻聽出他的話中之意,如同白虎令之主曾經軟弱,所以她被自己養大的孩子反噬,害得幾乎身隕,除了無力反抗外,沒資格說什麼。又如同此時遲慕,她敗在遲萻之手,同樣是一個弱者,沒有資格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