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之年40(1 / 3)

黑色闐黑, 北風凜冽, 伴隨著震天的獸吼, 劃破黑夜的寧靜。

遲萻伸手往旁一摸, 沒摸到身邊的男人, 便知他已經出去。她翻身而起, 抓起藏在獸皮床下的桃木劍, 飛快地衝出房門。

“萻萻!”葉澤的聲音響起。

遲萻轉頭望去,透過昏暗的光線,就見隔壁房裏, 葉澤夫妻抱著孩子衝出來,臉上是每次夕獸進村肆虐時特有的驚慌恐怖,還有努力想要活下來的堅定。

消失許久的夕獸終於出現, 也讓村民的心繃得極緊, 特別是這麼多天夕獸沒有出現,可以想象現在的夕獸有多饑餓, 村民們已經作好隨時逃往山裏避開夕獸的準備。

“阿兄, 阿嫂, 你們不用擔心, 在屋子裏待著就好。”遲萻安撫道。

葉澤仍是很擔心, “年大人他”

“他去迎戰夕獸了”遲萻說著, 眼角餘光瞄見什麼,突然臉色大變,趕緊上前將他們推進屋子裏, 對他們道:“不管外麵發生什麼事情, 你們都不要出來,知道麼?”

見妹妹的臉色十分難看,葉澤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仍是點頭,讓她不必擔心。

遲萻將門關上,扭身就離開葉家。

葉澤夫妻倆雖然聽話沒有出門,但到底擔心,忍不住掀開遮擋窗口的麻布,往外看去,當看到外麵飄蕩的無數鬼祟時,忍不住倒抽口氣。

那黑色的鬼魅和白色的祟像脫籠的野獸,遮天蔽日,在大氏村上空遊蕩,帶著惡意俯視著下麵的人族,它們邪惡地觀察著村民,看到落單的村民,便朝那些村民一擁而上,汲取村民身上的生機和陽壽。

遲萻走在路上,那些鬼祟想往她身上撲來時,直接舉起桃木劍,揮劍而下。

桃木劍泛起熾紅的劍芒,那些鬼祟被劍芒撕碎,最後化為青煙消失。

遲萻這一手,嚇到那些鬼祟,畏懼地縮在一旁,再也不敢靠近她。

遲萻見震懾住它們後,便沒有再理會,這些鬼祟不過是最弱小的一種,喜歡惡作劇,對人體的傷害並不大,她擔心的是其他的鬼怪。

每當夕獸進村肆虐,不僅帶來死亡,更帶來邪祟鬼怪,那些邪祟鬼怪盡情地吞噬人類的靈魂,使他們連投胎也不能,將恐怖、陰邪、黑暗到處散布。

遲萻一路前行,見到鬼怪時,毫不留情地斬殺。

其他的鬼怪發現她是個硬茬,便放棄針對她,欲要飛進村民的家中擇人而噬,不過大部分都被遲萻先前所繪下的血符驅除。

那些躲在家中的村民都沒有受到鬼怪的威脅奪命,倒是因為懼怕夕獸跑出來準備逃到山上的村人大多被鬼怪撲倒在地上,欲吞噬他們的生機。

遲萻再一次救下一名村人後,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聲音。

“萻萻,你要去哪裏?”

遲萻轉頭望去,就見雅格扶著村長過來。

村長的臉色有些青黑,顯然是受傷後,又被鬼怪的陰氣侵襲,讓他健壯的身體變得虛弱無比。遲萻見狀,便咬破指尖,虛空畫了一個驅邪的血符,將它拍進村長的身體裏,村長的臉色頓時變得好了許多。

周圍的村人驚訝地看著她,有些敏銳的,終於發現家裏的那奇怪的血色符紋,就是遲萻畫下的。

雅格的神色有些複雜,他也是發現自家角落裏那血色符紋的人,剛開始不在意,後來發現鬼怪因此不敢招惹後,才明白它的作用。隻是他沒想到,這東西是遲萻親自畫的,遲萻不過是一個弱小的人族,哪裏來的這種本領?

難不成是在神山裏跟“神”學到的?

“我沒事了,謝謝你。”村長感覺身體輕盈許多,沒有那種沉重陰冷的感覺,對遲萻很是感激,然後想到什麼,慌忙對她道:“萻萻,夕獸來了,怎麼辦?”

遲萻地手持著桃木劍,神色冷靜,“村長不用擔心,年在這裏,這次不會有事的。”

她冷靜的態度輕易感染周圍的人,讓他們布滿恐懼的心終於平靜下來,露出堅毅的神色。

這個黑暗的時代,人族經曆過太多的苦難,可他們依然頑強地在這片大地的角落裏繁衍生息,並未向命運低頭。

縱使再艱難痛苦,依然以自己的信念活下來。

他們相信,黑暗終將會過去,人族會迎來他們的黎明。

夜冷風寒,遲萻卻生生地出了一身熱汗。

她斬殺無數的鬼怪後,終於一劍拄在地上,粗重地喘著氣,耳邊還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大聲的凶獸咆哮聲。

見村子裏的鬼怪散了大半,遲萻沒再理會它們,讓村民們回家等待消息,她就要往村口而去。

村口處,映著火光,兩隻巨大的凶獸正在撕殺,咆哮聲震耳欲聾,周圍到處都是被它們破壞的屋舍農田和枯萎的樹木。

那些從倒塌的房屋逃出來的村民被村長及幾個青壯男人引著逃走,以免不小心被波及。

那兩隻爭鬥的凶獸中,一身赤紅的年獸極為醒目。

遲萻還沒跑過去,就被人攔下。

“猙?”遲萻看著攔她的人,皺著眉道:“你幹什麼?”

猙站在那裏,轉頭對她道:“你最好不要過去。”

遲萻看一眼那兩隻撕殺的凶獸,心裏警惕,麵上冷靜地道,“我沒想過去。”

猙仿佛不相信她,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在黑夜裏閃爍著奇異的芒色,時不時地看著她,或者是那兩隻正在撕殺的凶獸。

遲萻手中握著那把桃木劍,小心地後退一步,雙眼盯著那兩隻凶獸之餘,也在警惕著麵前這隻神獸。

突然,遲萻扭身往旁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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