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秋水大哥處對於網文的反思評論很多,大感英雄所見略同。有鑒於一篇長評被吞,因此隻得以發文的方式放出來,與各位湊個熱鬧。
其實想說這些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過最近大家的聲音又激起了內心的一點熱情,不吐不快,索性全都說出來吧。
作為一個寫手和一個銀行的理財經理,我覺得這二者之間是絕對有共通之處的。
現在什麼都講市場,我們也不能把寫作這件事情拋開市場看,既然有市場,勢必有客戶,而讀者,就是客戶,我們作為網絡寫手的,寫出來的東西能否有讀者,關鍵看是不是對讀者的胃口,換言之,就是受不受客戶歡迎。
可是我們的讀者真正需要些什麼?
我們作為寫手又應該寫什麼?
不知道大家對於寫作是怎麼看的,對我而言,一直認為寫作是一件高尚的事情,在小時候,覺得作家都是神秘莫測的,他們的思想高度是我不能企及的,而他們則代表著整個時代的文化前沿,指引著方向,是整個社會的坐標。
因此,我向來認為寫作的目的不外乎引導整個社會的輿論和思想導向,文章是用來洗滌人的靈魂的,文學並不一定要歌頌什麼是真善美,但是一定要教會人們如何分辨好壞。我們看大家的也好,散文也罷,不一定要學他們的思想,不一定要學他們的文字,隻要能明白一些道理,便是好的。
十年前,我那時還是個高中生,加入榕樹下寫作,當時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而當時絕大多數在榕樹下的寫手,也沒有想過靠這個來賺錢,甚至當時的編輯們也都是義務的。可以說,那時的網絡文學在萌芽階段,但是是純正的,美好的。
當時的寫手博取的隻是一些點擊率,推薦率,純粹與滿足感掛鉤,並不涉及金錢。於是愛好統領了一個文學時代,也湧現出了許多優秀的寫手。不過那時,因為網絡文學監管不是太嚴,很多寫手也純以文字取巧製勝,故事情節也以寫奇、寫怪獲取眼球效應,可以說,是現在某些網絡中暴力與色情的起源。但縱是如此,當時的寫手們心中是有個度的。不過我還記得非典時期,當時因為中學不開門,所以回家休整了一個多月。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泡在榕樹下,結果發現網上開始逐漸有了反思網絡文學的苗頭。現在已經不記得是誰寫的了,我隻記得有一篇文中提到:現在一篇網絡中如果不寫到“血腥”、“上床”幾個字,仿佛這篇文章就登不出來,即使登出來了,也沒有人看。
當時我還當是笑話一樣把這句話和幾個朋友說,沒想到時至今日,已是一語成讖。
後來逐漸網絡文學加入了金錢的元素,我當時比較單一,隻混榕樹,並不涉足晉江、紅袖等處,對於其他的也不好說什麼,但獨是榕樹,也已開辟了以錢衝雞蛋和鮮花的板塊,導致幾大社團每天都以互砸雞蛋為樂,甚是熱鬧。不過當時社團發的還都是以短篇故事和散文為主,文字清新,故事純美,可惜思想性並不高,而當時讓我頭疼的是文人相輕或者互相吹捧的風氣逐漸彌漫了整個榕樹,另外盛行的則是抄襲。當時因為這種風氣,我所在的社團曾經掀起過至少兩次較大級別的罵戰,讓喜歡文學的人已經覺出了其中有一些變質的味道。
而那時,初期的網絡寫手中的大神們諸如滄月、江南等,已經漸漸撤離了網絡板塊,轉向實體書或者雜誌方向發展。而事實證明,果不其然,金錢乃萬惡之源,一旦文學接觸到了市場經濟,必然發生質變。
從06年到10年,我這段時間沒有再上網,結果再回到網上時,發現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所熟識的了,而不過二十餘歲的我,仿佛一夜間老了很多,許多新名詞都不認識。
“YY”、“種馬”、“後宮”是最常見的詞。於是翻了幾篇所謂大神的文,覺得口若嚼蠟,不由要自己問自己一聲:現在的網文,究竟是怎麼了?
於是問題重回到一開始的兩個:我們的讀者真正需要些什麼?我們作為寫手又應該寫什麼?
另外,我還要加上一問:是不是讀者需要什麼,寫手就要寫什麼?
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這當然是供求關係決定的。網絡文學給所有人提供了一個平等的寫作機會,我們發表文章,隻要不觸及一些敏感詞語,那麼可以說限製是越來越少,可以寫得天馬行空,可以寫得全無邏輯,這也就導致網文從數量上來說,是絕對的供過於求。
既然供過於求,想要賺錢,想要讀者從浩如煙海的中看到我們寫的這一篇,勢必要對讀者的需求做出讓步,因此網文不斷地向讀者的需求靠攏。而人性,本是貪婪、懶惰與享受相結合,因此金山銀山、美女如雲、不勞而獲,自然伴隨主角應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