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陽光溫馨恬靜。
春森口的長街上, 常年人潮湧動。
作為遠近聞名的“古董一條街”, 這裏不僅集中了全帝都近半數的古董店, 同時也是全國最大的古董集散地。
這一日晌午, 因著飯點到來, 長街上的人群漸漸散去, 兩家古董店的老板閑來無事,便各自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店門口喝茶閑聊。
“哎, 你聽說沒有,前街劉老頭要將‘珍寶齋’盤出去了。”圓臉老板一臉神秘道。
“劉掌櫃?”對麵胡老板聞言抬起頭,“他那店開得好好的, 生意也不差, 為什麼要盤出去?”
圓臉老板撇了撇嘴:“還能有啥,常年打雁, 反被雁啄了唄!”
他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然後才湊到胡老板跟前, 壓低了聲音道:“前些日子, 大夥兒不都傳著劉老頭在古城收了一件寶貝麼, 其實那壓根就不是什麼寶貝, 他這是被人合夥給坑了。”
“難道是遭人‘埋地雷’了?”胡老板輕聲問道。
“可不就是遭人‘埋地雷’了麼!”圓臉老板點了點頭,言辭中滿是唏噓之意,“也不知劉老頭這次是中了什麼邪?往日裏, 他那眼力勁可是能在這春森口排得上名號的。如今打眼了不說, 還賠了大半個身家進去,到最後竟是連店都開不成了。”
“估計是想尋一件壓堂貨吧,衝動之下,難免有些不計後果。”胡老板想了想後,終是說道。
圓臉老板聞言聳了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他店裏一位老主顧給我說的。”
他頓了頓,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話鋒一轉:“不過要我說,這事還得看人。若是換做那位六姑娘,以她那身家,別說打眼一次,哪怕十次百次,恐怕也是不當回事的。”
說到這裏,圓臉老板眯了眯眼,看了看身旁的胡老板,低聲問道:“哎,你說這六姑娘背靠的是哪路神仙?看著年紀輕輕的,竟能攢下那般家產。她那家店,我之前去過一次,那裏麵可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說起這六姑娘,那可是這條古董街的名人,具體姓名無人知曉,隻知道她在家中排行六,所以大家都尊稱一聲“六姑娘”。關於她的身份,暗地裏也有不少人查過,但最終卻是什麼也沒查到。
聽到圓臉老板提及此人,胡老板下意識地望了望街尾,旋即抿了抿嘴:“這可難說,不過我倒是聽吳老八說這六姑娘指不定和‘九黎拍賣行’有些關係。”
“九黎拍賣行?”圓臉老板聽了詫異不已,當即起身湊到胡老板身前,催促著說道:“快和我說說,這裏麵是怎麼一回事?”
要說這九黎拍賣行,那可謂是聲名赫赫,同時也頗具神秘色彩。六姑娘雖說有些名頭,但也隻在這古董街上頗具名氣,比起舉國聞名的九黎拍賣行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九黎拍賣行曆史悠久,行中拍品更是彙集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各類珍罕藝術品,價值非常。與其他拍賣行在全球各地設立辦事處不同,九黎拍賣行隻設有帝都一處辦事處,每年隻在夏冬兩季定期舉行拍賣會。受邀參加拍賣會的人士無一不是家財萬貫、名聲顯赫之輩。
因此,九黎拍賣行的邀請函也被人看做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要是這六姑娘真和九黎拍賣行扯上了關係,那他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否能和她攀上些交情,圓臉老板在心中暗忱道。
“吳老八說的,應該假不了。”胡老板說完呷了口茶,當他看到圓臉老板一臉算計的模樣後,登時話鋒一收,含糊其辭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吳老八這麼一說。”說完擺了擺手,顯然對此事不願多談。
見此情形,圓臉老板雖心有不甘,卻也無計可施。之後沒人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你好,請問‘渡人間’怎麼走?”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傳來。
兩人聽到後齊齊抬頭,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麵色蒼白,眼睛紅腫,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個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