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過去,手嘴角溢出一絲暗紅的血液,原本放在腿上的手也無力的滑了下去。
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安靜卻又祥和,或許隻有到最後,人的心才會沉靜下來,想想自己這麼多年所做過的事情。
在張輕嫋眼睛閉起的那一霎那,清晰可見的是眼角那兩行清淚。
黑暗的皇宮血腥味飄散,在所有人退卻之後,立馬就有宮人拿著水桶上來清掃,凝固的血重新稀釋,朝著四麵八方流散。
不一會兒的時間,地上的血液已經被清洗幹淨,獨留下遠方太陽升起前的一抹血樣紅色。
趙靖安與趙靖康都站在趙永霖床邊,經過昨日之事,趙永霖身體看著似乎更差了。
放在被子之外的手都一顫一顫的。
看著兩人,趙永霖伸出手,趙靖安與趙靖康也分別伸出手握住趙永霖的手,“父皇!”
趙永霖目光閃爍,看著兩人,眼裏閃著激動的淚光,“康兒,你不要記恨安兒,是你母妃的錯,安兒,日後你做了瞿越的陛下,一定要善待康兒,善待手足知道嗎?”
眼睛在兩人之間流連,希望他們兩個都能點頭。
“父皇,兒臣知道了,兒臣是不會怪罪五哥的,要怪隻能怪母妃野心太大了。”低著頭,將頭撇刀一邊,心裏的情緒已經全部掩藏起來。
麵無表情,一如之前的趙靖安。
沒了往日裏的天真與懵懂,心中似乎也多了幾分心事與沉悶。
看到趙靖康已經答應自己,趙永霖將母港落在了趙靖安身上。
“父皇,等京城的事情弄完,兒臣打算去江南居住。”
雖沒有直說,卻已經給了明確的答案。
“你.....安兒你什麼意思?”趙永霖有點激動,似乎沒聽清趙靖安剛剛說的話。
“父皇,兒臣不要皇位,兒臣打算去江南長住,日後若沒有重要的事,都不會再回京城。”眼睛定定的看著趙永霖,和堅定,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江南?你是打算拋棄京城的一切隱居江南?”趙永霖很吃驚。
按理說他這麼做,難道不是為了權利麼?怎麼到最後已經觸手可及,卻要將它放棄呢?
“是,父皇。”
趙靖康同樣吃驚地看著趙靖安,之前還以為是親兄弟之前,不就在謀劃以後的事情嗎?
“父皇,現下如夢已經有了身孕,而且她喜歡江南,兒臣不想她受母妃一樣的苦,以前不懂,隻以為權利位置才是最重要,直到遇到她,才明白,權利位置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心。”
趙靖安把手放在胸膛之上,能感覺到心髒正在鮮活的跳動。
“如夢是兒臣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兒臣想給她一個美滿不一樣的生活,還望父皇成全。”說完,雙膝跪在了地上。
“罷了,你既心意已決,朕也勉強不了你。”算是最後的成全了。
這幾十年來,是他虧欠趙靖安,本想著用皇位來彌補,可他既然不要,又何苦勉強?既然是他最想要的,那他就成全,也當是為自己以後去了,有臉見他的母妃。
趙靖安剛站起來,外頭就傳來奴才著急慌張的聲音:“陛下,奴才有事來報。”
那公公見他 麵色著急,上前問道:“什麼事?”現在這個時候,若是一般的事,最好不要打擾陛下。
“關押在天牢裏的貴妃娘娘已經歿了。”那奴才弓著身子,曲在地上回道。
那公公一聽,心裏一個咯噔,正思量著到底要不要進去通報,裏頭就聽到趙永霖說:“將人帶進來。”
領著那奴才進去,跪在地上,趙靖康與趙靖安分別站在兩側,“什麼事?”趙靖康問道。
心是提起來的,因為那奴才身上穿的伏衣服正是天牢裏的守衛。
這個時辰來,還是驚動父皇的,必定是關於自己母妃的事情了。
“陛下,王爺,貴妃娘娘已經吞毒藥自殺了。”身子顫抖的趴伏在地上,就怕麵前任何人一個怒氣,自己的項上人頭就不保。
趙靖安聽到倒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已經預料到一般。
可趙靖康聽到後,麵色立刻白了幾分,身子也不斷的往後倒退,最後靠在了床帷上。
眼睛睜得大大的,“你說清楚,到底是誰怎麼回事?怎麼會吞毒藥自殺了呢?天牢裏哪來的毒藥?定是你們看她落魄,有意害她是不是?是不是?”提起那人的衣襟,眸子血紅的質問道。
“王爺,饒命啊,奴才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件事啊,奴才發現娘娘歿了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小錦囊,裏頭還有很多這樣的藥丸。”
匆忙從懷中掏出那個錦囊,因為害怕手抖得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