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恰是望京最冷的時候,天空霧蒙蒙得飄著小雨。溫曉筱裹了裹身上的羽絨服,抬腳往錦江酒店走。她站在電梯口低頭看手機,肩上突然一沉。
溫曉筱疑惑得扭頭,目光所及處是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她眼皮微抬,轉瞬便跌進一雙森寒如鐵的眼眸裏。
怎麼會是他?
溫曉筱踉蹌兩步,後背緊貼著寒冷的牆壁。她慌了神,恨不得當即扒個地洞鑽進去。男人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電梯裏。溫曉筱窩在一邊,不敢抬頭看。
心跳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裏逐步放大,大到讓她聽不清男人靠近的腳步聲。
盛寒夜不緊不慢地停下,又不緊不慢地朝溫曉筱傾過去。他身上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像一張無形的網,網住了溫曉筱猛跳的心髒。
“真的是你。”聲音很低,低得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溫曉筱心跳驟停,支支吾吾的說道:“先生,不……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盛寒夜嗤笑一聲,突然將臉湊過去,“你好好看看。”
“我真的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溫曉筱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盛寒夜。她猛按開門鍵,可電梯門就是死也不開。
溫曉筱急得不知所措,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盛寒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個轉身,輕易地將她抵在牆上。
四目相對,過往的一切如走馬燈似的在盛寒夜眼中閃過。
她陡然想起那個夜晚,想起盛寒夜當時的眼神,依舊是如狼般銳利,不同的是,現在的他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溫曉筱,好久不見。”盛寒夜抿著唇,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
溫曉筱吃痛,眼角的餘光瞥見半開的門縫,她剛想動,盛寒夜又按了10層,門合上的瞬間她覺得最後一絲希望也被帶走了。
六年了,她躲了六年還是沒躲過。
到了10樓,盛寒夜像拖小雞似的把溫曉筱拖到房間裏,砰的關上房門。
“現在還要說你不認識我嗎?”語氣沉得嚇人。
溫曉筱自知無處可躲,幹脆悶聲不語。盛寒夜被逼急了,半吼道:“說話啊。”
“你讓我說什麼?”
“說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這個問題在他心裏憋了六年,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溫曉筱抬了抬眼皮,嘴巴微張,半天後才發出聲音,“盛先生,當年的事我早就忘了,如果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忘了?”盛寒夜輕薄的唇片向上揚起,看似不在意,眼底卻在倏然間劃過一絲哀傷。
溫曉筱呆立不動,盡管雙目低眸,依舊能感覺到頭頂傳來的炙熱目光。她局促得挪動腳跟,等待盛寒夜接下來的話。
盛寒夜不語,長久的沉默讓溫曉筱倍感煎熬,她忍不住先開了口,“我先走了。”
落下這句話,溫曉筱慌忙逃出房間。等盛寒夜反應過來時,隻剩他一人了。
盛寒夜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沉聲道;“她回來了,我要知道她在望京的住址還有與她有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