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幾天夜裏開始,那場雨就下到現在,時而轟然而下,時而絲雨飄飄,總之都是連綿不絕,攪得四處一片泥濘的景象。
南方境地的濕氣十分重,下完了雨後全身都感覺粘黏得難受。
之前聽說有反賊亂寇要去剿滅,大夥都是興致盎然的,沒想到來了會靈城已有十來天的光景,除了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然後其它時間用來閑聊,既無整隊操練,又無敵人露麵,現下士兵們各個怨聲載載。
此時,烏畢河的護衛鄒伏正一臉嚴肅的叱喝他們:“大家好生休養去!整天在嚷嚷的做什麼?真是有辱我們盟天帝國的威風!”
一個士兵不滿的說道:“我們相信烏將軍,也願意跟隨他,可是現下我們都是在喝著西北風幹等無聊的,這又是我們盟天帝國的兵士所要有的狀態麼?”
“對!”
“說得對!”
眾人讚成道。
鄒伏聽了臉立馬黑了起來,怒氣上湧,正想大發雷霆,這時卻見營帳中走出來一個人,穿著鮮紅鎧甲,不帶頭盔,頭發卻整齊不亂,隻是都悉數白盡了,眼皮搭拉著好像睜不開似的,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卻是盟天帝國將軍烏畢河。
眾士兵見了,全都列好隊伍站了整齊,肅然而對。
烏畢河用眼神示意了下鄒伏,然後掃了一眼眾士兵,鼓足中氣略帶嘶啞的說道:“眾將士們!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我知道你們內心裏時時刻刻都充滿了與生俱來的熱血,和對盟天帝國的忠心擁戴,嫉惡如仇,痛恨反賊,但是你們來到這,好像變成了閑人一般,這是我烏畢河的錯!”
眾士兵一聽自己一直都最敬重烏畢河大將軍此刻突然像他們道歉認錯,忽然議論紛紛,沸反盈天。
一個渾厚的聲音蓋過眾人雜亂的聲音說道:“烏將軍,您沒有錯,都是我們的不對,在瞎抱怨,瞎起哄!”
“是,使我們的不對!”眾人附和齊聲說道。
那人又繼續說道:“隻是這會靈城本是平安無事,既無反賊,何必再守?”
鄒伏向前一步斥罵道那士兵:“你這兵卒,膽敢亂說話!我們兵守會靈,這可是君王的旨意!豈是你說不守就不守的?”
那士兵竟不退縮,欲據理反駁,烏畢河卻擺了擺手阻止他們再辯,認了一眼那個士兵,說道:“‘既無反賊,何必再守’,這話說得在理!”
鄒伏驚訝的看著烏畢河,烏畢河也不管他,繼續道:“但是,守不守也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而是要看君上的意思。而在昨晚,我收到了聖旨,下令我等即刻啟程,前往東方境地邪陽城!”
“走了!走了!”
“太好了!”
眾人聽了要離開這個寂寥之地,前往他處,個個都撫掌大笑,精神抖擻了起來。
他們都是熱血男兒!
烏畢河淡淡看著他們,不禁歎了一口氣,轉身欲回帳,鄒伏快步走到他身邊,耳語道:“將軍,這可確實是君上旨意?”
“你是懷疑我的忠誠?”像是在對自己說話,烏畢河仰頭看天,呼吸雨後清新的空氣。
“屬下不敢!隻是...不過...那邪陽城可不是一般的城邑...”
“嗯,我知道。”烏畢河若有所思的道,旋即又轉身下令道:“鄒伏,你跟將士們說今晚夜黑了就出發...你帶隊,從城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