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一切都毫無意義。死亡是終點,彼岸並不存在,哪怕在死去的未來我也沒有希望跟裴樞和廷修再次重逢。”她輕聲道,羅奇無法從這沉甸甸的悲涼中幸免,不屬於他又同時屬於他的悲慟裹脅著他。
她抬起袖中的手,羅奇看到一顆種子出現在她的手裏,僅憑直覺他也知道那不是現實的種子。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突破現實記憶與環境的壁壘的,婦人向他指了一下,種子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抬起手,一顆又又幹癟的棕色豌豆落在他的掌心。
“但播下一顆種子,就一定會在未來蜿蜒出新枝,這是我唯一的信念。”
豌豆就在此時在他的掌心閃爍炸裂,化為無形,與此同時層層記憶的路徑清晰了起來,猶如一條豌豆的枝蔓在蕪雜的野草一般的記憶中攀爬生長,指引出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羅奇驚訝地向內檢索著自己的記憶,是自己從時先生那裏得到的記憶,他的一部分意識跟蹤豌豆藤蔓迅速地定位著記憶。
在時先生的記憶深處,一處被她自行鎖定,強行遺忘的記憶打開了。羅奇了解這道意識的魔法,他也有類似的鎖,用來讓自己成為遺忘者,讓任何高深的意念法師都無從發覺自己已知的秘密。
記憶展開成為一些沒有感情色彩的信息,無數古老的符號,其中一大部分羅奇都無法識別,他有些汗顏,但很快就顧不上了。無數古老的法師文字,組成了大約九十類魔法,每種魔法下麵大概還有幾十個類。羅奇抓取其中的一點文字進行解讀,好在時先生已經用現代語言為一部分魔法進行了注釋,她一定研究破解了很久,也許耗盡了最後的精力。
這些魔法對於很多法師來可能沒有太大的價值,羅奇沒有發現攻擊魔法,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轉換魔法,這些魔法隻是古老的命令。比方,羅奇在第一目類裏看到了“開門”,僅僅在打開大門這一項,他就看到了十九個不同的魔咒。這可能是針對不同的門,但願不是金門、銀門、木門那麼童話。
不過羅奇隨即就想到,也不一定是十九種不同的門,還有可能是十九種不同情況下的門,或是不同情況下不同的門。更重要的是,這些可能就是打開封印的咒語。羅奇知道封印的打開需要兩部分,第一部分是杜氏的存在,第二部分是意念法師來驅動魔咒。裴樞一定在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些魔咒,遠在他成為首尊之前,那樣他才能夠打開封印毀掉始祖法師的遺產。也許他的前妻就是在這些情況下開始接觸這一類的魔法,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走了這麼遠,也許知道。
羅奇陷入了沉思,他可以肯定如果現在時先生已經死了,這些東西就是導致她死亡的原因。如果接下來自己打開了封印,他就是在告訴他們,他繼承了時先生的遺產。怪不得,他會這樣輕易就來到了這裏,怪不得杜正一也被送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