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杜正一的這句話不禁衝口而出,即便說出來了,他也沒有覺得對一個瓊林尊者出口不遜有什麼問題,他已經怒氣衝衝了。“人生而如此,人就是被自利驅動的,因為自利才能利他。”
“孩子,你到底是怎麼了?”範矢仿佛真的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仿佛他是個可憐的渣子,“為什麼你的內心這麼黑暗?瓊林把你養大,那麼多了不起的法師做你的老師,為什麼還把你教育成了這個樣子?”
杜正一的胸口完全窒悶了起來,“如果你成為了瓊林尊者之首,就是打算這樣拿著放大鏡,查看每個法師的大腦是不是有自私的念頭嗎?”
“你這是怎麼說?”範矢的臉色冰冷了起來,他倨傲地望著麵前窮途末路了的年輕法師,“這是你該對尊長有的態度嗎?質疑尊長?”
“尊者,”杜正一沉聲說道,“誰又是你的放大鏡呢?”
範矢冷笑了一下,不再說話,沉默地望著杜正一。
窗口的黑貓仿佛是提前到了成年的春天,已經開始不停地尖叫著了,爪子拚命撓著窗框。
杜正一笑了一下,“範法師,你看貓都急成什麼樣了?”
“你是什麼意思?”範矢狐疑地說道,他的目光已經一寸也不敢離開杜正一了。即便他事先做好了準備,但杜正一從來就是瓊林中的傳說,他是裴樞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刀,與年齡無關,他從生下來就適合殺戮,他被按照戰士的方式培養長大,他也一天都沒辜負過這些培養。
“範法師,劉璃法師到底為什麼沒有來?”杜正一微微笑著問道,順便伸展了一下筋骨,仿佛突然從他全然陌生的領域,回到了他擅長的領域。
範矢沒有回答他,他是個沉著冷靜的法師。也許他一天也沒做過戰鬥法師,但他的經驗和澎湃的力量,也不是一般法師能夠望其項背的。
“範法師對焚蓮者有興趣嗎?”杜正一突然問道,不等他回答,杜正一就搖著頭說道,“不,不太可能,就像人類的恐怖組織也不會入了哪國領導人的法眼。那……範法師是想弄個帝國元首做做?法師第一帝國的範矢一世?還是法……始皇?魔始皇?”
範矢仍舊沉默著,對他的挑釁不做回答,但是一股巨大的壓倒性的力量自他的身上升騰起來。杜正一深深地吸了口氣,衝開心口的那股惡氣,他嗅了嗅力場改變時那股焚燒的味道,“我想外麵已經做好了埋伏吧?這次由尊者親自出手,力場變得更加複雜莫測,我想逃走應該不太可能了。範法師精挑細選了一個裴樞閉關的時刻動手,看來我注定是要當他的炮灰了。”
“談不上這麼嚴重。”範矢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是要把你帶回去調查。”
“調查我是不是自私加嗜血還不夠高尚?”杜正一憤懣地說道,忍不住冷笑,“我還從沒跟尊者交過手。如果我這次不幸贏了,說不定還真能為自己贏得一個魔王的名頭呢。以後的曆史書上,我能不能占上一個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