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到底在笑什麼。”回到車上，宋毓瓷眯著眼看著一大一小的極其相似的笑臉，心裏有些堵得慌。
“我是高興的呀！”程馳還是貼在她身邊，好在車裏冷氣全開，不然還真是會覺得很熱。“姐姐，別人說我們是一家三口，其實也沒差啦。”
宋毓瓷下意識地看了眼後視鏡，發現程驍在專注地開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和小蘿卜頭的談話。但是他唇畔淺淡漂浮的笑意暴露了他偷聽的罪行。
“小馳真是黑心呀，你是覺得別人說姐姐老了，所以在幸災樂禍吧。”宋毓瓷挫敗地歎了口氣，一臉“你不用解釋我都懂”的表情，淡淡地看了程馳一眼，隨即別過頭去，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
程馳明顯被她那副傷透了心的模樣給嚇到了，隨即打蛇隨棍上，立馬又一副討好賣乖的架勢，甜膩膩地湊過來，“姐姐！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您瞧瞧，外頭都要下雪了，我真是比那竇娥還冤呐！”
說著話，還煞有介事地朝窗外指指點點。
宋毓瓷抿著唇，努力繃著笑，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我說姐姐，您想啊，那些人都是看你年輕，羨慕嫉妒恨呢！”程馳手腳並用地攀到她身上來，“看哥哥那麼帥，看我那麼可愛，那些阿姨大嬸們當然嫉妒你啦！那種無差別的人身攻擊姐姐您怎麼可以放在心上呢？姐姐要多看看我呀，多看看我心情都會開花的！”
先沒繃住的是程驍。
“小鬼頭，你要是再這樣誇自己，我難保不把你丟出去。”程驍歎了口氣，前方紅燈，車緩緩停下來，“我聽得都要吐了好麼？”
“哥哥，你不能這樣低俗。”程馳一臉義正詞嚴地看著程驍。
“我哪裏低俗了？”程驍輕哼一聲，前方跳到了綠燈，車再次啟動。
“像你這樣的紳士，怎麼能把吐啊吐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呢，多惡心多低俗啊，我剛才吃的那些壽司和魚卷都要被你勾出來了。”程馳臉上擺滿了嫌棄，小臉兒下意識地蹭了蹭宋毓瓷的胳膊。
嗯，果然還是自家姐姐香軟一點。
“嗯，是我低俗了。看你每天像朵花一樣燦爛地招搖著，我也是醉了。”程驍無奈地搖頭歎道，“是真的醉了，由於酒精攝入含量過多導致胃粘膜受損，從而引起胃部氣體膨脹導致喉管攝取食物回流。這樣有沒有更科學更專業一點？”
宋毓瓷終於忍不住笑意，不由得捧腹大笑，看著這兄弟倆言語交鋒，還真不是一般地考驗的忍耐力，直到她笑得肚子都疼了，這才俯下身，把額頭靠在前座的椅背上，盡量平複心情。
她偏過頭，淺笑著看小蘿卜頭耍寶的樣子。他眉眼晶亮，看著她時臉上盡是乖巧討好。宋毓瓷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她知道這小蘿卜頭之所以這樣，是想要討她開心。
她抬手揉揉他的腦袋，“哥哥壞不壞，他欺負你哎。”
“哥哥又臭又硬，我才不要理他。”程馳高傲地仰著頭，仿佛眼睛長在了頭頂上就看不見程驍了一樣。
程驍沒有說話，卻開始笑了。聲音依舊低沉好聽，整個胸腔都跟著震動起來。不像以往在電話裏聽到的他的笑，有些虛浮而飄渺。這一次，她是真切地感受到由他的笑而引發的震顫。
她的額頭還抵著他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