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秦默冰大步而去。
洛雪夢回頭之際,卻看見尹項躺在不遠處,不知是否將他們的話聽了去。
“我們今天就在這裏,借著這些現成之物安營紮寨,你也不用跟著我們勞累奔波了。”
洛雪夢朝尹項走去,采薇正蹲在尹項身旁,幫著尹項理著衣裳。
尹項卻打開了采薇的手,著急道:“屬下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夢帥別聽采薇說的,屬下已經可以上戰場殺敵了!”
洛雪夢看了眼采薇,采薇趕緊別過了頭去,眼角裏盡是淚水。
洛雪夢隻得歎了口氣,道:“如果在戰場你,你再度遇見了尹嬴,他一定要殺你,你怎麼辦?”
“屬下必先殺了他,再與他同歸於盡!”尹項斬釘截鐵的說道。
洛雪夢皺了皺眉,道:“既如此,你再好好休養三日。三日後,確定你身子無礙,我便讓你返回戰場。”
“多謝夢帥的成全!”尹項重重的說道。
洛雪夢牽著采薇的手,勸慰了幾句話,采薇才隨著尹項一並退去。
程繡不解的看著洛雪夢,問道:“倘或尹嬴當真是我軍細作,親哥哥卻一心想要親弟弟的性命,夢帥為何不加以阻止?”
“那便要看看,尹嬴究竟會有什麼動作了。”洛雪夢長歎了一口氣。
程繡便言道:“夢帥勞心勞力,且早作歇息的好!”
“你今日更是連戰數人,快去休息吧!我再去看看,確保夜間萬無一失。”
程繡便雙手抱拳欠身,退下了。
皓月當空,卻被層層雲霧所掩,更顯朦朧未知。
夏侯桀在眾人的保衛之下,從龍溪河大營撤出,沿南而去,逃到千裏之外的一處農莊。
“陛下,秦軍隊伍並未追來!”探子來報。
夏侯桀這才鬆了口氣,坐在馬背上竟然險些蹌踉而下。
李公公趕忙扶住了夏侯桀,請示道:“陛下,此處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不如今夜暫且在此歇息?月妃娘娘受了傷,一路上失血過多,亦不能再顛簸不已了。”
夏侯桀撇了撇嘴,點著頭,便由李公公扶著下了馬。
尹嬴趕緊側身下馬,抱著身中一箭的卓霖月急匆匆地隨著夏侯桀而去。
“月妃傷的如何?”
夏侯桀在農舍裏坐定後,便眯著眼看向卓霖月。
一旁便有宮人點上了火把,李公公趕緊上前看了看卓霖月的傷勢,道:“月妃這傷在肩頭,奴才必須解開娘娘的衣襟,還請陛下和娘娘恕罪。”
夏侯桀不耐煩的說道:“倘或治不好,朕才要你的罪!”
“是!”
李公公戰戰兢兢的應下了,便在宮人的協助下,解開了卓霖月的衣襟。便見箭簇深入肉裏,血肉模糊。隻要這箭簇再深一寸,卓霖月便會當場斃命,不會撐到現在。
卓霖月已痛的是滿頭冷汗,臉色煞白,渾身酸軟的倒在一側,手裏卻是緊緊拽著尹嬴的手腕。李公公向夏侯桀回稟了卓霖月的傷情,隻說必須以匕首割開腐肉,才能將箭簇拔出。
夏侯桀見著卓霖月這般柔弱的模樣,便皺眉道:“無別的方法?”
李公公搖頭道:“若再拖得一時半刻,便也來不及了。”
“那你還不動手!”夏侯桀怒吼道。
李公公隻得點頭,在卓霖月的傷口上撒了些藥粉,又拔出匕首在火上晃了晃,又用錦帕手絹令卓霖月含住。李公公便一咬牙,尖銳的匕首便刺進了卓霖月的肉裏。卓霖月頓時瞪圓了眸子,悶哼的慘叫著,身子僵硬的就像石鐵一般。尹嬴陪在一側,隻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卓霖月掐斷了。
夏侯桀實在看不下去,便起身朝外走去,怒吼著:“王將軍、孫將軍……這幫子沒用的將軍,都給朕滾過來!”
話音落地,便見著王將軍等人傷痕累累的站在了夏侯桀麵前。
夏侯桀指著他們的鼻子,咒罵道:“你們身為將軍,一軍統帥,就隻有這點能耐?讓朕不得不舍棄了龍溪河大營,那八千石的糧草,都成了秦默冰的囊中之物!這就是你們,你們這幫子窩囊廢替朕辦得好事?”
眾人趕忙下跪磕頭,不敢言語。
於是,隻要有一人,哪怕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夏侯桀都能清楚的聽見。
而偏偏,便有一人的嘴裏碎碎念道著:“倘或不是你因為看著國母娘娘出了神,我軍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是在朕的不是?”夏侯桀一腳就將吳將軍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