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片瓦礫、一塊磚頭都沒有,一眼望去,一望無際的綠葉,比不上我們到刺莉所在的領地所見到的景象,也比不上我遇見蚩古時所看的。
“就是這裏?”王昊不知所雲,驚訝地問。
蚩古點點頭,道:“就是這裏。”
紅牆白瓦呢?鍍金簷盈呢?高大雄偉的建築呢?全然不見,跟我們所想的想去甚遠,我們無法接受,眼前這一片原始森林曾經就是一座令人仰慕的城市。
“這裏的建築跟人呢?”我結結巴巴地問。
蚩古不解,疑惑地說:“人早就死光了,建築在人死後也毀了。”他倒是覺得原本的遺址變成這副模樣很正常,反而是我們的表現不正常。
我癡癡的想了下當年造成這場災難的戰爭到底有多大,難道這就是“龐貝末日”“瑪雅文明”?當初看書見一個民族的消亡,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民族從地圖上消失了,關於他們的所有記載所有痕跡都被抹得幹幹淨淨,想想都覺得恐怖,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周小子從樹上跳下來,他總是不管樹多高,都輕易的從上往下跳,而後在中途把力分散,平安抵達地麵,有時候我看了總覺得他學了某種武功秘籍。
他一下來周潔就衝他無禮地喊道:“你上去做什麼了!”
“探路。”周小子說,說著便用手指往她額頭快速的戳了下。周潔氣得舉起拳頭,他卻一下跑來了。
方庸攔住他問:“前麵什麼情況?”
“已經有人遇上了,就不知是誰。”他一派樂觀地說,“有兩路人遇上,一隊遇上蜘蛛,一隊遇上飛蛾,現在正打得不可開交。”
他的眼睛像長在盆地各處一樣,讓人心生畏懼,像他能隨便窺視別人行動的能力,最讓人討厭了。
“還有一隻呢?”方庸問。
“放心,我知道它在那裏。”周小子拍拍方庸的胸脯,問道:“你們是要休息還是要繼續走呢?”
“繼續走要多長時間?”他又問道。
“三個小時左右吧,不過……”周小子不自然地扭動脖子,道:“我隻是大略知道大祭司的位置,我們的蠱蟲無法靠近她。”
“大略知道就可以。”蚩古說:“隻要到了地,我知道她在那裏。”
“那就好。”他說。
“既然如此,我們稍作休息,再趕路吧。”我說,也該補補身子,恢複恢複精力。
我們休息半個小時便啟程,跟著周小子左走右拐,低伏高跨,走了接近半個小時,周小子忽然讓我們慢下來,這時聽到左右兩邊皆是慘叫聲,聲音極其慘烈,撕心裂肺,好像身體被逼裂般。
而我們卻半聲不能哼,也不敢哼聲,隻能任活人慘叫的聲音縈繞耳邊,久久不散,周小子時不時的轉頭示意我們噤聲,不僅走路不能發出聲音,也不得交談,連呼吸也要小心翼翼。
如此一來,我們不得不放慢腳步,幸好今晚夜空月亮,前方道路一覽無遺。然而附近沒有半點遺跡之象,荒木野草叢叢疏疏,影影綽綽總讓人心惶惶不安。
我們快步健飛,走過一棵又一棵的大樹,直到周小子擺手讓我們停下,他用手勢比劃道:“接下來的路我不知道怎麼走了!”於是退後一步,讓蚩古向前。
蚩古向來是我們之中最無聲無息的,他在周小子剛站的地方停一下,接著信心十足地往右走,我們也緊跟著他。
偶爾在半路總能聽到群物奔跑的聲音,伴隨人聲喊連,聽得我們心裏發毛,暗暗慶幸,幸好被追的人不是我們。
蚩古將我們帶到,眼前忽然出現一棟古老的塔樓,在森林中忽然出現的塔樓叫我們嚇一跳,就像在沙漠中走著走著突然出現一棟房子一樣。
這棟塔樓依舊嶄新,簷盈壁畫栩栩如生,塔樓古樸,由木構成,共六層高,以月為頂,森陰莊嚴,可遠視而不可近觀。
塔樓鶴立,周圍竟然無樹敢靠近,而樓門緊閉,樓梯正對著我們,突然間門開了,無聲無息,像鬼樓般。
“進去嗎?”王昊的聲音打著抖,口水不斷的往下咽。
樓本無奇,隻是塔樓四周所散發的陰煞之氣,人間罕有,而我跟方庸卻非常清楚這股陰冷,因為我們去過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