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來,抬頭凶猛地瞪著我,我刹那間忘了行動,他身上有一種威懾力,能使人害怕得不敢動,目前我隻在秦廣王身上隱約感受到這樣的力量,沒想到一個鬼也有。
他看著我,抓起他的三叉戟就朝我衝了過來,我趕緊往一邊躲,一躲就繞到石柱後麵。
“等一下,你聽我說。”我說。
他沒停下來,依舊猛著追我,粗大的石柱被他一打碎了一大塊,柱上的聚魂鈴叮叮當當地劇烈地響,我又跑到祭台後麵。
我知道現在隻有一句話能夠阻止他,想都不想就脫口說道:“我知道怎麼帶你出去!”
果然,他瞬間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我。
“我知道怎麼帶你出去。”我說,我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帶他出去,況且他還是一個快煙消雲散的鬼。
我緊張,害怕地看著他。
突然,他向我跪下,把三叉戟放在身前,腰板直挺挺地看著我,仿佛在說,隻要你能把我帶出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不要動!”我說。他可真是個鐵錚錚的大漢子,也是個恐怖份子,我既然誇下了海口,如果沒做到,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的腦袋飛快的轉著,心想,他怎麼會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那塊石台上,按理說他應該找過的,可他還相信自己的心髒就在石台上,說明在他死前,肯定有人告訴他,他的心髒在石台上。
但我覺得他的心髒在他身體裏,我慢慢的靠近他,警惕地看著他,他直挺挺的跪著,一雙眸子一直緊緊的跟著我。
我拍了拍圓石台,讓他坐在上麵,我感覺自己像在訓練一隻狗狗一樣。我試探著碰他,用食指的指尖碰了他的手臂,他隻是看了看我,卻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我的膽子大了,看來真的隻要我把他帶出去,他就不會對我怎麼樣。嘿嘿,我從他的肩膀碰到他的胸膛,停在他空洞的心髒處。
之所以我認為他的心髒還在,是因為刺穿他心髒的矛並不大,以至於外露的傷口看上去沒有那麼的大,隻是一個小圓孔,而人的心髒一般跟他的拳頭一樣大小,那麼小的一個孔怎麼可能取出他的心髒來呢。
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幫他把傷口平複了,唉,他也可憐,不知道做了多少年鬼了,還要帶著這滿身的傷。
我的血液對他們來說是毒,根本不可以給他們用,第一次我發覺王昊沒在身邊是個麻煩,他肯定會知道怎麼才能幫他們的靈魂修複回來的。
可是我不會,我隻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們魂飛魄散。不過這一點我可不能告訴他。
我跟著他在圓石台上坐在,歎了口氣,看著他,又看著自己的手,我身上的傷也沒有包紮好,破皮的還是破皮,淤青的還是淤青,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還談什麼保護別人。
他伸手碰了一下我的頭,我又嚇了一跳,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扭過頭不敢看我。
我笑了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要是帶你出去,你是否以後都聽我的。”我問。
以前我本來不想在做這件事的,但是未來的路還遠,如果我以後還想跟方庸他們一塊去冒險,那麼我就必須變強。
沒錯我想收服他,以他的能力,肯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傀儡,而我,卻對會成為一名厲害的術士,絕對不會再讓涼妗的事再次重現。
他點點頭,道:“出去……聽你。”
“隻要我帶你出去,你就聽我的對吧。”我強調說道。
他點點頭,說:“出去……聽你。”
“好,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他似乎聽不懂,眸子裏充滿好奇,我於是指了指自己,道:“我,方一。你?”
他點點頭,學我的話說:“我,方一。”
“不是,不是,方一,是我。你叫什麼?”唉,溝通是個問題。
“不是,一,我……”他不懂地看著我。
我指了指地麵的血,說:“血,”又指了指自己,“方一,你?”
“血……”他琢磨著想了想,眼睛一閃,笑了下,道:“蚩……蚩古……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