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過來~”
“你不說我就不過去!”我說,並作勢要離開。
“過來~過來~”
對方不緩不急,永遠隻有這兩句話。我有點不耐煩了,在跟他磨嘰下去天就快暗了,我又要浪費一天的時間,我的糧食跟水支撐不了我多久,而且我想念方庸,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大片森林中走,是很寂寞的。
我要離開了,這時那一直緊隨著我的目光更加灼熱了,目光似乎變成了一股力量,開始把我往石柱中間拉,天啊,我感到一陣戰栗,寒毛全都豎起來了。
是什麼東西在拉我?我死抱著一棵大樹也無法阻止它的力量,眼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被倒吸著走,我的心也一步一步的往下沉,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我怎麼是災難一個接著一個呢!
往後,我不敢看自己退到那裏了,背似乎撞到了一張薄紙,而我破紙而入,接著看到石柱從我麵前經過,等力量消失的時候,我已經被迫進入石柱的範圍內了。
我的背後傳來沉重的歎息,歎息三長兩短,哀怨連連,我不敢轉過身,低著頭卻被地麵嚇了一跳。
地麵是黏糊糊的血,血黑得結了一層,我嚇得尖叫出聲,往後一跳,剛好摸到祭台。那目光就從祭台上方看著我,冷冷地,充滿憂傷。
壓壓驚,用手按著心髒,明明剛才我看到祭台旁邊的地麵時是沒有血的,現在不禁有血,還有奇怪的歎息聲跟一個人。我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魁梧的臉。
“啊!”我又叫了一句,猛的轉過身往後退,一不留神踉蹌了下就摔倒了。
他看著我,兩隻黑色的眸子急切地看著。他可真高大,幾乎有兩米高,而且特別壯,身上的肌肉一塊比一塊結實。
他赤裸著上半身,脖子帶了一串牙齒製作而成的項鏈,下半身隻穿了一條麻褲,中間纏著一條紅色的腰帶,那腰帶也許原先是白色的,後來又被血染成了紅色,他的褲子,也許是亞麻黃,現在也變成了紅色,他的兩條壯實的腿,鮮血淅淅瀝瀝的往下流。
我爬了起來,還是滿臉戒備地看著他,同時我還在打量著他,他的上半身有許多觸目驚心的傷口,尤其是在肚子,那被大刀砍傷的地方還赤裸裸的展示著,肉往外翻,血淋淋的一大口子,而他的手臂肩膀,也同樣有著各種各樣的傷口,而他的心髒,被圓槍刺穿了。
我看著他就感到疼,除了疼還是疼,他雖然肌肉結實,有十塊硬如鋼鐵的腹肌,但是還是阻止不了他已經死亡的事情。
我試圖笑一下,可是笑不出口,我就想哭,還想跑。但看他那模樣,似乎比我還委屈。
他很年輕,最多不過二十五歲,臉像刀斧劈砍的一樣,堅毅如磐石,頭發又濃又短,大大的眼睛憂傷的眸子,高高的鼻梁如山脊一樣挺,咖啡色的皮膚黑得發亮,他一個勁地看著我,我也一個勁地看著他。
我看得出他非常緊張,局部,他似乎想跟我說話,薄弱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我也想跟他說話,可我不敢,他的拳頭比我的頭還要大。
我所遇見過的鬼,鬼差,陰大王,沒有一個比他強壯比他高大威猛,他是我見過的最大最結實的鬼了。
由此我們僵持著,我努力的把匕首握緊,他忽然看到我的武器,伸手往祭台一掃,竟然拿出一把三叉長戟來。
我往後退,咽了咽口水,盯著他,他從拿出長戟的一瞬間表情就變了,從一個柔弱的男孩子變成了一個戰士,眼神不再憂鬱,而是充滿鬥誌,充滿堅定。
我投降了,慢慢低下身體,把匕首放在地上,又往後退了一步,見狀,他才把長戟靠在祭台上。
不發動攻擊,很好,我盡量和善的看著他,可是他似乎意會不到我的善意,他皺起眉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兩根手指指著他的眼睛,又指了指我,連說帶比劃著問道:“是你一直在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