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王昊轉過頭看著方庸問。
方庸死死盯著那片黑暗,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響了,聽起來好像蟲子在啃食的聲音,“不管是什麼,我們應該走了!”他說著一馬當先,把背包利索的往背上一背,衝他的朋友喊道:“我們要走了。”
那群吵架的人終於靜了一秒,這一秒以足夠叫人心底發毛,天地間隻剩下黑暗中發出的摩擦聲,兩個女孩子立刻發出一聲尖叫。
對麵黑暗中的聲音瞬間消失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襲擊我們,“走!”方庸大喊一聲,扯著我就往原路返回。
他們不走也得走了,與此同時從黑暗出慢慢的爬出一條條肥白的蟲來,沒幾秒就把小院鋪滿了,緊接著,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紙紮人帶著發青的臉聚集在小院的上空。
這些紙紮人跟我們平時看到的外表一模一樣,卻又截然不同,不僅臉色發青,眼神帶狠,而且手持長鞭,宛如電視裏演的那些懲罰做錯事的宮女的老毒婦一樣。
原本在我們後頭的幾個人,漸漸的超過我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臉被嚇得蒼白,想到他們剛才還在吵著走不走,現在溜的比兔子還快,我就覺得搞笑。
那些紙紮人隻停留在上空,卻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白花花的滿地竹蟲,密密麻麻得叫人惡心,沙沙啃食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我們停下腳轉過身看他們,順便緩一口氣,王昊笑道:“它們該不會是來尋仇的吧!報複我們吃了它們的兄弟姐妹。”
“怎麼可能,”方庸喘過氣道:“不過就算報仇也得先找你,你吃得最多……”
已經跑到我們前麵的林冰跑回來怒斥道:“你們怎麼停在這裏,大家還等你們帶路呢!”
“急什麼!”王昊翻了個白眼,“爺累著呢!”說著就不理他,轉過頭問我道:“你看那些女人手裏拿著都是些什麼?”
被他一問,我隻好仔細的看了一下,越看越覺得熟悉,忽然間我想起曾經在一本外史書上看過,一時驚訝的說:“那不是牛筋刑鞭嗎……”
我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林冰不滿的嚷道:“不就一破鞭子,有什麼新奇的!”
他說這話時,小黑哥他們幾個已經從前麵跑回來來,看到我們站著不動,一臉鬱悶地問:“你們站這做什麼!”
“牛筋刑鞭是做什麼的?”王昊好奇的問。
“古代懲罰出軌的女子的。”我有點不知所措,這樣晾著別人不理好嗎?
“懲罰出軌女子?”小黑哥疑惑地著我,不明雲霧,“我們這兒又沒人出軌,”他看了看身邊兩個喘著氣的女眷,又看了看我,“除非……”
他的意思我明白,還不待我開口,方庸已懟道:“胡說什麼!我看這些女人的出現,果然還是衝著我們來的。之所以還沒有攻擊我們,是因為還沒想到合適的理由!”
“既然如此,我們還不趕緊走,還愣在這裏做什麼!”社長說。
確實如他所說的,現在還是先逃離這裏,有什麼疑慮以後再來,王昊識路跑在最前麵,接著小黑哥和他們社長,再是兩個女孩,林冰陳喜,我跟方庸殿後,一路狂奔,很快就把她們甩得好遠。
一路跑,方庸一邊問我道:“你說她們為啥不攻擊我們?”
我想了下,按他的邏輯,也不是沒有道理:“你說她們沒想到罪名來逮捕我們,也對,古人做事就跟現在辦公一樣,一套一套的,我們又沒人出軌,不過如果背叛等於出軌的話,我們也算背叛涼妗吧。”
我隻是隨口一說,卻像給對方找了個借口一樣,話剛落音,背後便傳來一陣冷風,沙沙的竹蟲爬行的聲音快速趕來,聲音裏還伴隨著衣服的摩擦聲,聲音之響,如同貼耳之音,速度之快,連地麵都發出輕微的震動。
方庸給我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小時候隻要我們身邊誰闖了禍,其他人就會這麼看他,所以我對這個眼神是再熟悉不過了。
也不知道兜幾個彎,我一邊跑一邊往背後瞄,餘光所及,盡是竹蟲,媽的,早知道這些蟲子這麼記仇,就應該把它們連鍋端才對。
快被追上了,這時張燈結彩的大門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對它真的是望眼欲穿啊,磕磕碰碰的終於要走了,幾個人腳底像長了翅膀一樣,飛的跑出去。
外麵是一片荒蕪,目光所及陣陣淒涼,踩在厚厚的落葉上,就像踩在雪地裏一樣,一腳一個印,或深或淺。
本以為到了外麵她們就不會再追出來了,豈料她們不僅追了出來,還將我們團團圍住,夜黑,隻見幾個模糊的白影如水煙般在空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