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懂了,她想跟我坐一起,心裏涼了半截,看了看方庸,他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很快的點點頭說:“可以,沒問題。”
我算是白養這個臭小子了,一開始他不是還在給王昊做媒嗎?這時候就應該再接再厲才對啊!我心裏極其不情願,卻又不好表現出來,賠著個笑臉跟涼妗走進花轎。
轎子外麵看來不大,走進來卻十分寬,塞下十個人都綽綽有餘,我心下疑慮,卻不做聲。轎子中間放著一張小板凳,板凳用鑲金邊的黃帛包著,上麵放著一壺老酒,兩個酒杯。
她在一邊的軟榻上坐下,示意我坐另一邊,接著掀開窗簾,見方庸和王昊已經上轎,再將簾子放下,對我笑了笑道:“不唐突吧?”
轎子咯噔地開始移動,轎內儼然不動,除了最開始的一下,接著平穩得仿佛轎子還停在原地一樣。
涼妗倒了一杯酒給我,說:“這酒不錯吧。”
我點點頭,心想這女鬼到底再搞什麼?接過她手裏的酒,方庸的臉卻竄進我腦裏,唉,罷了罷了,我將酒杯放下。
“您們應該不是平常人吧。”她也跟著放下酒杯,笑吟吟地道。
我真沒料到她突然說這句話,腦袋哄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
小凳上的蠟燭搖曳了兩下,火光突然變大,黃裏透青。
“那個,您是什麼意思呢?”我試探的問,手臂的寒毛不斷的豎起來,危機感驟然抓住心髒,心也突突地跳動。
涼妗露出陰險狡詐的一笑,透過燈火她的臉龐似乎變了顏色,變得又青又綠。隻是一瞬間,她臉又變回了原樣。恍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輕鬆地說道:“我還沒問你們尊姓大名呢?”
“我是方一,其他兩個,帶眼鏡的是王昊……矮的是王昊,高的是方庸。”我說。
涼妗點點頭,又問道:“我看你們都不是尋常人。”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被她看得忒慌,一把將小凳上的酒一飲而盡,說:“哪裏的話,我們隻是來找人而已。”
“對哦,你們是來找那群學子的,”她低下頭,笑了笑:“你覺得榕林怎麼樣?”
“誒……挺不錯的。”我給自己倒一杯酒,又給她倒一杯。此時我不敢看她,總覺得她精致的臉上帶著一點淒美,我怕她問我命運的問題,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孤魂野鬼總是寂寞的,怨天尤人,憤世恨人,而且他們一旦纏著你就沒完沒了了,我實在不擅長應付她們。
“我在這生活了幾百年了……”她悠悠地說:“第二次遇到像你們一樣的人了,上一次我沒法留住他,這一次……”她看著我,忽然間就不說了。
我心下心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醉意猛然襲來,全身像泡在葯水裏一樣,動也不能動。
我死死的瞪著她,感覺兩隻眼球都要瞪飛出去了。心裏有疑惑,她說第二次遇到像我們一樣的人了,這麼說有跟我們相同的人來過這裏,當然,她說的絕對不是小黑哥他們。
而且,她不但知道我們真實的身份,還不怕我們,這是為什麼?難道她有把握我們打不過她?還是……一個不好的預感頓時直衝腦門。
花轎又硌噔的搖了一下,看來是停了,涼妗對我的臉吹了一口氣,冷冷的直通我身體,忽然,我的手腳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恐怖的情緒慢慢的湧了上來,我發現自己發不了聲音,身體也動不了,自己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她操控著,冷汗不斷的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