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麼問題呢?”
“當然有!”他一躍而起,蒼白的臉瞬間漲紅,興奮的神色溢於言表:“鬼雖陰邪,卻無表情!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我搖搖頭表示沒聽過,不過他說的倒是有道理,縱觀以往我遇見的鬼,確實都是臉無表情的。
“人死後,成了鬼,段時間內會喪失了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這時候陰差就會來帶他們下地獄,然而你看剛才那個鬼,他才剛死,卻對我笑了,說明他有思想,有感情……”
“你怎麼知道他對你笑了?你就那麼一暼就看清了?”我打斷他的話,我看了他那麼久都沒看清他的臉,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隻是隱約感覺到,做這一行久了,你也能感覺到的。至於他是誰,用屁股想也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就算他是那姓王的,也不能說明他剛死啊,說不定人家隻是今天出殯而已。”
方庸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點。
我看他是興奮過頭腦袋充血無法思考了,這時候還是得靠我這個聰明的姐姐。
“那也不對啊,就算他已經死了幾天了,這時候也應該在閻王殿裏,而不是這裏啊!”
“也是哦。”
“而且還那副模樣,”方庸頭腦冷靜了不少,“那可是靈變的模樣!”
“靈變?”什麼東西?
“鬼分兩種,一種是善靈,也就是正常的會往生輪回歸陸判管的,一種是惡靈,通常是死不瞑目的人,專門來危害社會的。”他頓了頓:“但是一個頤享天年的老人,死後又有家人祭拜,怎麼會變成惡靈呢?除非……”
“除非……”
“你幹嘛學我說話?”他忽然岔開話來。
這種說一半藏一半的話最讓人討厭,我看他那模樣,分明就是想要我奉承他,尼瑪,這家夥肯定是剛才被我反駁傷了麵子,這時候想要挽回來。
我一時氣打一處來,差點開罵,幸好理智在線,隻好壓住自己心中的怒氣改為笑眯眯地問道:“除非什麼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說聰明的小侄子,快給你姐姐解釋解釋唄,你看我還有好多東西要向你學習呢。”
方庸聽了這話十分受用,當下仰起頭來說道:“除非,是人為的?”
“人為?”
“對,可能這人快死的時候,被人下了蠱或者什麼……總之就是人為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這解釋完全就是亂說一通,不過小侄子閱曆尚淺,懂得這麼多已經很厲害了。“不過,有什麼人能夠這麼厲害?”
“這種程度,你爸我爸我們家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你就不可以,我在心裏說。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們現在雖然正在逐漸洗白了,但是我們以前可是邪惡的代表。那些肮髒邪惡的事情我聽奶奶說過一兩宗,縱使現在我們這個枝族已經不在做這些事情了,但是別的可不敢保證。
我聽方庸的意思,大有同族相戟的氣味,難道他懷疑是自家人做的?
我們在這兒快速的討論了幾句,方庸從背包裏拿出那把銀製匕首,“走,我們到前麵去看看。”
說完他自己竄一下到前麵去,一眨眼不見人,隻剩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無軟硬兵器的人站在昏暗的地麵上,我一慫,也跟著跑過去。
一到大門前,隻見方庸自個一人站在空地上像小日本鬼子進村一樣,提防的左瞧右瞄,模樣十分滑稽。
“沒人……”我一說話,他明顯嚇了一跳:“應該……”
方庸很不滿,大概是覺得我像個急炸毛的新手一樣,沒有半點穩重,我指了指禁閉的祠堂大門:“會不會在那裏麵?”
祠堂門口的燈籠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一簇幽青的燭光,不像蠟燭燃燒的光,倒跟鬼火一樣,放在門口的那隻大貔貅在燭光的映射下,顯得更加邪惡。
貔貅本來是用來辟邪的,然而著時候看著這隻貔貅,不僅不覺得它神聖,反而倒像地獄的看門龍一樣。
“要進入嗎?”我有些興奮,感覺血液在沸騰,大有想衝進入的衝動。
方庸看著門縫裏飄出來的寒氣,估計就算想也想不出頭緒,於是對我點點。“等等,這個給你。”
他將手上的匕首扔給我,這是一把沒入鞘的刀!我不敢去接,等它掉到地上才彎下腰去撿。
方庸又瞪了我一眼,才從自己的小背包拿出那卷紅繩出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