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終章(1 / 3)

第一百六十章 終章

“聽說了麼?千魂引那個蕭盟主啊要娶親了!“

“這些日子江湖上都沸了,你還當新鮮事兒說?那千魂引雖說不比從前,但到底百足之蟲,這位蕭盟主年紀輕輕掌了一盟,又是個豐神俊逸的人物,哪個世家女子不神往?此次如此大張旗鼓的招親可見是要熱鬧一番了。”

“可我怎麼聽說,這位蕭盟主是那,那個,斷袖啊......"

“噓,別瞎說,你不曉得這事是下了禁口令的,連千魂引的人都無一敢提起,自從四年前千魂引閉門一戰之後誰敢輕易提起?蕭盟主據說因著當年那事得了失心瘋呢,誰若是提起就犯病,所以江湖上大門大派哪個沒接了千魂引傳出的禁口令,誰敢提起當年之事?”

“這倒是,那一戰江湖上各門各派皆在,出來的弟子都傳的神乎其神的,也不曉得那個鬼醫聖手還在不在人間,除了蕭然這個魔頭當真是大快人心。不過也再沒見著這人在江湖行走,據說他與這蕭盟主可是......嘖嘖,到底是半個繼父的名分呢,也真是。可惜姻緣這東西麼,不好說啊。現下蕭家隻剩了這位蕭盟主一點血脈,若不娶個女子回來,莫非還真的讓蕭家絕後不成?”

“這蕭盟主現下不是還擔著影煞的名兒頭,鋪天蓋地的影衛可嚇死人了,別亂說別亂說。傳揚出去若是被蕭盟主知曉,他那些影衛能饒了你才怪。且聽說這回娶得是天涯海閣閣主欽定的掌派師姐,可不是什麼可以糊弄的小門小戶。也不曉得知不知道這蕭盟主的癖好,可別耽誤了人家。”

“這洛閣主與蕭盟主說是私交深厚,誰說得準,說不定是你情我願呢,你操的什麼心,散了散了。”

握著杯盞的手無一絲不穩,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三月光景,外頭已然是春暖花開。

“休兒,添茶。”

低聲阻了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氣的渾身亂顫的孩子,休兒過來倒茶,卻撒了一桌子。望著他手忙腳亂的擦著滴落下來的水珠,就這麼直直的望著。這孩子跟著自己時間最久,自然明白此時的目光是何意。

“主子,我們隻能看著?!“

終於是憋不住了。

“自然不。已經出了蘇州城,說好了拜祭了瓔珞便要去蜀中走走的,現下是什麼熱鬧也不去看,與你我無關。”

“主子!”

“嗯?”

緩緩應了一聲,休兒望了望自己的神色,再也不敢多言。

這樣很好。

這樣,最好。

向來洛閣主也不會隨意挑了人送過去,定是知曉那人性子有心與他的。甚好,甚好。

連犀兒來信皆說那姑娘人品相貌樣樣都好,這樣,甚好。

甚好。

看來那人當真是寒了心思,放手了。

那日話說成那樣,他如何會不放?況且這身子他也終究碰不得,怎能不後怕。那人的性子自己最為清楚,憶不起的過往橫亙在彼此之間,這條溝可不是輕易跨得過去的。他既然已經決定要娶親,必是會一生一世對那人好。到時蕭家血脈也能延綿,離月隱這害得蕭家斷子絕孫的孽障,也算是,抵了一絲。

甚好。

撚起白鴿送來的另一封信箋,並未拆開,隻是遞給了休兒。這些日子,雪片似的飛來的信箋皆是舊友們得知此事後的問詢,沒有回複,也不曉得如何回複。

我很好,勿念?

傻子都知道是騙人的吧。

天君,月隱並無違約,我這樣做,您可高興麼?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想不到在這蘇州城外也能遇到先生。”

身周不自覺的一緊,隨後是結結實實的一個激靈。

這聲音,不會錯的。這透著幼-童澄澈的稚氣,卻滿是毋庸置疑的威儀的聲音。

緩緩轉過身,大堂中早就沒了旁人,桌桌坐滿了玄天仙宮特有的輕便雲紋白衣。站在梨落身前笑吟吟的娃娃,不正是玄天君花未染麼。

起身施禮,

“不知天君駕到,有失遠迎。”

“先生失了兩絕,耳力大不如前,連我這些尋常弟子都能不聲不響的落下身來而不知。亦或是,先生有心事,顧不上旁的聲響了?”

仍是這般,討人厭。

“天君教養甚好,天宮弟子也皆是人中翹楚,我這半個廢人自然不能相比。”

玄天君一笑,腳下輕輕一踏就上了身後的椅子。含著笑細細打量著自己。

“先生的頭發,並非治不得。”

“是不願,並非不可。”

“過來。”

休兒在一旁略動了動,他自然不會允準旁人這般與自己說話,掃了他一眼,那孩子就不敢再動。如今卸了諸葛門內的事務,但門內弟子還有大多願意跟隨的,幾乎是寸步不離。但今日他們可不能妄動,花未染不會允許他們妄動。既然千魂引的喜事已然驚動了天宮,那必是有備而來了。況且這是玄天君幾十年來再踏中原,看來這影煞的麵子倒是真大。

緩緩過去,玄天君伸出手撚了一縷自己的發,仔細的打量了,狀似無意的問

“這麼說來,先生不會去湊這個熱鬧了?”

“是,如天君所願,晚輩不會接近蕭家人。”

“這個是並非不願,而是不可,對吧?”

張了張嘴,並未多說,玄天君並非想要聽自己的回答,他隻是,喜歡看自己現下的模樣而已。

“若我一定要先生與我同去呢?”

抬起頭望著幼=童模樣的玄天君,心頭沉鬱。

這一劫,怕是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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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佩,殘夜雪,與那人相關的所有皆在桌上,這大約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

想要徹底抹去所有往昔的痕跡,想要徹底從蕭妄塵的生命裏消失無蹤。

蠢的很。

若是當真在心頭留了痕跡,即便是剝皮削骨也不會將這痕跡消磨。我不記得那些往昔,但我記得你。

我記得你。

我記得,你。

所以,無論你是誰,都別想走了。

別想走出去。

“主子,衣裳好了。洛閣主和葉峰主都在後頭等著。”

“請他們進來吧,這衣裳我自己也穿不上。”

兄長應聲去了,玉痕來的快,一進來就瞄到了桌上放的東西,勾了勾嘴角。雀兒更是一愣,卻也不敢多說。

“這衣裳到底怎麼穿?上回雀兒你成親的時候我就沒看明白,這回該你好好教教我了。玉痕你也來。“

“我說蕭盟主啊,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洛玉痕是個女子啊,男女授受不親你當是放屁啊!”

玉痕柳眉倒豎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的,轉頭望著她笑吟吟,看了不一會兒就將她瞧得先笑了出來。

“行了行了,真是個冤家,別動。叫你別動!”

玉痕的手腳利落得很,中衣外衣加上個繞來繞去的紗衣她是弄得明明白白,今日必得束發,兩邊鬢角也梳得整齊。雀兒在一旁一直幫著遞東西,但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自己,那眼神像是盯著出嫁的女兒似的。

“你瞧什麼呢?在瞧下去初晴可是要吃醋了。小爺就算風流倜儻豐神俊逸好歹也是拿你當兄弟,初晴是我妹子,這所謂妹子夫不可,,,,,,誒呦!”

腦門上挨了一下,笑嗬嗬的揉著。這麼一打岔,反而將兩人的顧慮都笑沒了。無人再注意桌上的東西,隻是細心地打理著。

“主子,人到了。”

勾了勾嘴角,果然來了。

起身整了整領口。

“妄塵,走吧,成敗在此一舉。”

“雀兒啊,今日之事,無所謂成敗。”

轉過頭,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的好友

“誌在必得之事,無所謂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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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仙宮玄天君到。”

四年了。

千魂引,物是人非。

望著門邊接引的緋炎,他怔怔的一愣,嘴唇微動,最後仍是並未多說一句,隻是抬手請了。玄天君負手而入,早已來到此處的梨落迎上來,為眾弟子和師長打理著座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