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豫笑道:“閆大人請坐,此乃陳全之罪狀,件件樁樁駭人聽聞。”
閆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陰沉著臉,問道:“張大人可否查實?你初到此地,可別冤枉好人。”
張大豫笑道:“閆大人放心,卷上所列之罪俱已查實,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人證物證俱全,閆大人可要本官傳他們上堂?”
陳全是什麼樣的人,閆傑心裏非常清楚。此刻見張大豫言之鑿鑿,想來不假,他隻恨陳全竟這麼不小心,讓張大豫抓住了把柄。他也知道張大豫最終目標是自己,而陳全隻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閆傑冷冷的道:“既然張大人言之鑿鑿,那敢問大人想要如何處置?”
張大豫側身問葉天行道:“先生,依晉律,陳全之罪,該如何判?”
葉天行躬身拜道:“回大人,斬監候。”
張大豫回身朝閆傑笑道:“閆大人可曾聽清。”
雖然聽到張大豫要判他斬監候,但陳全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閆傑不會讓他死。
果然,閆傑聽到斬監候,便斷然反對道:“不行,現在清遠正值內亂,陳全身為總捕,一眾衙役隻聽命於他,此刻正是用人之際,豈能入罪!”
張大豫嗬嗬一笑道:“忘了告訴閆大人,城中內亂已平,隻不過是些地痞流氓鬧事而已,這時候應該都在縣衙大牢了。”
閆傑眼神微滯,張大豫不過區區四人,他實在想不清楚張大豫是如何平息內亂的,看來他還真是低估了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
“可惜……”張大豫的笑容緩緩的消失,指著陳全,聲色俱厲的喊道:“百姓被殺了七人,傷十九人,這些皆因你私自遣散衙役所致,本官就是殺你百遍也不足為過。”
望著張大豫投來的淩厲的眼神,陳全的心裏打了個冷顫,禁不住的出口辯解道:“大人,那是衙役們私自回家,於我何幹?大人可莫要把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陸續,此刻也接口道:“陳捕頭向來勤勉,在座的同僚皆知,而大人剛到,清遠便亂,大人這是怕上官追責,所以將罪名推至陳捕頭身上,如此做法,恐有失妥當吧!”
此時堂下一眾屬官皆附和陸續之言,你一言我一語,竟全在說陳全的好。
陸續冷眼旁觀,見此情景,微微一笑。
張大豫無聲無息的平息了內亂,陸續雖然有些意外,但他並不懼,別說他有梁州四大家族陸家的身份,就算沒有這身份,就算張大豫有底牌又怎麼樣?他今日還帶了一百縣兵在衙外,張大豫若想動陳全,還得看他答不答應。
“諸位都說完了嗎?”張大豫微笑著拍拍身旁的那堆紙卷,道:“本官這裏有在座各位三年來所做之事的詳細記錄,可要本官讓人一讀。”
聽到張大豫的話,堂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都低下了頭,這些人在清遠為官多年,幾乎沒有一個人的屁股是幹淨的。
張大豫環視了一下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陸續的臉上,冷哼道:“陸縣尉,你竟還有閑心管他人之事,殊不知自己都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無論你以往所做之事,單單你在城門口私設關卡、私收銀兩、草菅人命,致使百姓與官兵發生衝突,受傷者眾,論罪已是當誅。”
“怎麼?大人連我也想殺嗎?”陸續冷笑道,他自恃自己手握兵權,所以無所畏懼。
閆傑雙手一拍座椅扶手,豁然起身,厲聲道:“夠了張大人,你剛剛上任就想大開殺戒,難道你真的不想再走出清遠了嗎?”
張大豫也是站起身來,雙手撐案,俯身笑道:“閆大人這是在威脅本官嗎?”
閆傑冷哼一聲道:“就算是又怎樣?”
張大豫笑道:“你說對了,本官是想大開殺戒,閆大人既然為本官設了局,那本官就隻能自己去破局了。閆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另有大禮相送。”
張大豫微頓,大聲喊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