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懷道:“我不會讓那蠢貨回到姑臧城的,哼,他要是能回來,我就讓他死的更慘。”
楊氏道:“那就好。”
楊氏慈愛的看著信心滿滿的兒子,咧開嘴笑了,她的兒子,在不久之後,將要成為涼國的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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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王寢宮。
左夫人焦氏輕撫著張天錫那張皮包骨的臉,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張天錫的臉上。
張天錫無力的睜開眼,“夫人……”
“君上,你醒了。”焦氏趕緊將眼淚擦幹,說道。
張天錫有氣無力的說道:“孤……孤無礙,夫人……夫人去歇息吧!”
焦氏搖搖頭,道:“臣妾本為宮中一侍女,蒙君上恩寵,對臣妾和豫兒愛護有加,更令臣妾執掌後宮,此生臣妾無以為報,今君上聖體違和,臣妾曾求禱上蒼,願以臣妾之命換君上聖體康健。”
張天錫道:“夫人……夫人對……對孤之心,孤懂。”
焦氏道:“臣妾……”她剛說了兩個字,突然按住肚子,滿臉痛苦之色,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夫人……”張天錫臉色大變,關切的喊道,他掙紮著想起身,奈何身子根本動彈不得。
“臣妾服了孔雀膽,希望上蒼見憐,能讓君上痊愈。”焦氏輕輕的將身子靠在張天錫的懷裏,繼續 說道:“臣妾能死在君上的懷裏,此生已無憾!唯一放不下的是豫兒。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豫兒……豫兒正在回姑臧的路上。”
焦氏又吐了兩口血,“豫兒……豫兒為什麼要回來?”
“夫……夫人放心,孤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豫兒……”張天錫雙唇顫抖,想再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淚已奪眶而出。
焦氏笑著閉上了眼,她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說的出,就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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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龍潭河,便是石門鎮。
石門鎮在姑臧城的西北方向,當時天色已晚,張大豫等人便找了間稍微大點的客棧住了下來。
這家客棧叫隆福客棧。
夜已深沉。
石門鎮所有的攤點,現在都已收攤。所有的客棧,這時候也都已打烊。
——隆福客棧也不例外。
相信這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已進入了甜甜的夢鄉,正在做著各自的美夢。
現在唯一能夠聽到的,隻有潮濕的角落處,雜草叢間,石頭堆中不時傳來的蟲鳴。
月兒高掛。
月光如流水般靜靜地泄在樹上、瓦上、地上。整個大地都沐浴在流水般的月光中。
天地間一片寧靜祥和。
驀地。
“吱”地一聲輕響。聲音很輕,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飄出隆福客棧房間的房門,那身影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麵,身子輕地就像一隻狸貓,落地無聲。
隻見那黑衣人把耳朵貼在隔壁房間的窗戶上,傾聽了半響,房間內的人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熟了,黑衣人從懷裏摸出一把小刀,輕輕地插進門縫,小心的將門打開,生怕吵醒了房間裏熟睡的人,接著便迅速地閃進房間,動作很輕,幹淨利落,不發出半點聲響。
這間客房分為內外室,外室為廳,內室為寢室。
借著月光,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還都可以看的清楚。外室很寬敞,布置的很優雅,很舒適,牆壁上還掛著幾幅名人字畫,至於是不是真跡,那隻有行家才知道。
內室沒有門,隻有一道卷簾,黑衣人又側耳聽了一陣,確定室內的人已熟睡,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簾子掀起,閃身而入,接著又從身後拿出一張精細小巧的諸葛連弩,對著床榻射了幾箭。
“噗噗……”數聲,連弩勁道強勁,直接穿進棉被。
黑衣人走近床榻,正欲查看,這時,床下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黑衣人的腳。
黑衣受到驚嚇,“啊”的喊了一聲,快步後退。
就在這時,房間內的燭火亮了。
張大豫盯著黑衣人道:“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