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殺使(2 / 2)

他猜想秦若攻涼,投入兵力一定不會太多,因為北有代國蠢蠢欲動,東南還有晉朝虎視眈眈,若秦投入過多兵力攻涼,則必會給晉朝與代國可乘之機,苻堅是聰明人,肯定不會這麼做。

若是派人前往代、晉,聯盟代國與晉朝出兵,涼國就算不能勝,若是拖住秦之兵力,晉再出兵漢中,威脅長安,代國出盛樂而攻上郡,秦必疲於應付,那樣的話,對涼國將不會構成威脅。

主意已定 張大懷即攘袂大言道:“我本漢人,世事晉朝,豈可對蠻氐俯首稱臣,我計決了,再有言降者斬!”

禁中錄事席仂道:“監國,還是聽聽君上意見吧?”

張大懷素知其父王向來軟弱,若問其意見,其必言降,但席仂一直是支持自己的,也不好給他太難堪,於是說道:“席大人,忠君愛國之心,懷甚為欽佩,然父王臥病在床,時常昏迷,神智不清,難以決斷,問之無用,今懷即為監國,一切軍國大事當有決斷之權,我意已決,懷必與涼國共存亡,不辱先祖,不使先祖蒙羞。”

張大懷說完,便著人將秦使閻負梁殊引進平章殿。

秦使入,拱手道:“尚書郎閻負梁殊,見過監國。”

常據見秦使毫無尊重涼國之意,怒道:“汝等即為秦使,何以不上前參拜?”

閻負道:“上邦豈能拜下臣。”

張大懷大笑道:“汝二人欲生還呢?還是死返呢?”

梁殊道:“監國此乃何意?”

張大懷大聲道:“此乃我大涼,而非汝秦。汝等既入涼國,則需尊我涼國之禮。”

梁殊道:“監國這是要與我大秦為敵嗎?”

張大懷道:“若大秦要與我為敵,我大涼定當奉陪。”

閻負朗聲道:“昔貴先公稱藩劉石者,惟審於強弱也。今論涼土之力,則損於往時,語大秦之德,則非二趙之匹,而將軍幡然自絕,無乃非宗廟之福也歟?以秦之威,旁振無外,可以回弱水使東流,返江河使西注。關東既平,將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能抗也。劉表謂漢南可保,將軍謂西河可全,吉凶在身,元龜不遠,宜深算妙慮,自求多福,毋使六世之業,一旦而墜地也!”

昔日司馬睿於建康稱晉王改元建武,張氏世守涼州效仿竇融,長期沿用晉湣帝司馬鄴的建興年號,向東晉俯首稱臣。但其名為晉臣,私下卻亦向漢趙、後趙稱臣。是故閻負有此一說。

張大懷聞聽此帶有威脅之言,立時大怒,叱左右拿下閻負梁殊,牽縛軍門,即命軍吏射死二人,且出令道:“射若不中,是不肯與我同心,就當坐罪。”

軍吏齊聲得令,彎弓競射。兩人是血肉身子,怎能禁得起許多箭鏃,當然為秦國捐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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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直門。

涼王寢宮。

張天錫此時剛剛轉醒,聽內侍奏報,言張大懷射死秦使,頓時臉色大變,冷汗淋漓,蒼白異常,且泣且語道:“秦王起自關中,橫製天下,東平鮮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涼國若降,尚可苟延。今欲將一隅,抗衡大國,又命射死秦使,激怒秦王,國必亡矣!家必滅矣!”

張天錫想支撐著起身,奈何心如刀刺,噴出一口鮮血,複又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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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溝。

龍潭河。

河寬十數丈,渾濁的河水滔滔,川流不息。

黑鷹此刻就站在河邊,望著這滔滔的河水,冷冷的道:“張大豫,看來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你一定想不到我在你前麵等你,這裏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張大豫的確不知道黑鷹會在他的前麵等他,他現在正朝黑石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