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九星連珠(2 / 2)

秦王宮。

養心殿,此處為秦王苻堅書房,也是他批閱奏章的地方。

殿內爐火很旺,甚是溫暖。

苻堅正低頭伏於案前批閱著今天送來的奏章。

“啟稟陛下,王丞相求見。”一個內侍走進來跪稟道。

“快傳。”苻堅雙眼微抬,其銳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鷹,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王永攙扶著王猛走進養心殿,在離苻堅十步的地方跪伏下來。

“臣王猛叩見陛下。”

“臣王永叩見陛下。”

苻堅連忙起身,將王猛扶起,在內侍搬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王愛卿,身染重病,今日方見好轉,理應在家好好養病才是,若有事,可讓遣王永進宮見朕,何須王卿拖著病體夤夜進宮呢。”

“臣今夜觀星,隻見九星降世入主東南,我大秦危矣。”

苻堅麵色微變道:“王卿何出此言?”

“相傳九星連,帝星降。九星入主東南,是以帝星必在東南。陛下若不早做決策,則大秦危矣。”

“王卿有何教朕?”苻堅對這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王猛甚是尊敬。

王猛說道:“臣自知身體已油盡燈枯,拖此殘軀,為陛下敬獻遺誠。陛下應盡早滅涼、代,一統北方,而後廣施仁德之政,養民生息,形成南北對峙之局麵。而滅涼當下正是時機。”

苻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王猛繼續說道:“今涼國內亂不止,涼王張天錫荒於聲色,不恤政事。更是廢黜了世子張大懷,改立寵妾焦氏的兒子張大豫為世子,以焦氏作為左夫人,其部下心裏多有怨恨憤怒。其堂弟從事中郎張憲用車拉著棺材,以死勸諫,張天錫也不聽從。更甚者,臣聽聞近日張大豫竟奸淫酒泉太守陳橫之妻女,被陳橫千裏追殺。涼王人心盡失。此時陛下若取涼國,如拾草芥耳。”

苻堅說道:“朕聽王卿之言,明日早朝,便議出兵之事。”

苻堅見王猛身體虛弱疲累至極,竟蹲下來,輕撫著王猛的胸膛,說道:“朕與卿雖為君臣,然堅心中一直視卿為兄長,兄長抱恙在身,不宜過度勞累。”

王猛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陛下如此待臣,臣……臣感激涕零,臣隻恨此生無法再追隨陛下左右。臣還有最後一言,望陛下聽之。晉朝雖然僻處江南,但為華夏正統,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後,陛下千萬不可圖滅晉朝。鮮卑、西羌降伏貴族賊心不死,乃我大秦之仇敵,日久必成禍害,陛下應逐漸鏟除他們,以利於國家。切……切不可姑息之。”說完便停止了呼吸。

“父親……”王永跪地痛哭。

苻堅亦淚流滿麵,昂天慟哭,“朕失景略(王猛字景略),如劉玄德之失孔明也,蒼天是要阻朕一統天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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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穀,翠屏峰。

傳言有一絕世高人,隱居於此,自號鬼穀老人。

如水的月光傾瀉在這峰頂之上。此時,有一老一少站在峰頂,遙望星空,衣袂飄飛,似欲淩空而去。

老者銀發長須,仙風道骨。少者年約四十,相貌雖平凡,但眉宇間卻充滿智慧。

“九星連,帝星降,盛世現。徒兒,看來你該入世了。”老者語音淡然,波瀾不驚。

“師尊,九星降世入主東南,然帝星卻未現,是為何故?”少者恭敬的問。

“天道循環,自有其定律,該出現時,自會出現。徒兒切記,萬事不可強求。”

“師尊,弟子並非強求。如今天下紛亂,群雄四起,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弟子苦等這麼多年,隻等明主現,輔佐之。助明主結束世間紛亂,一統天下,救萬民於水火。然帝星隱晦,不見其蹤。敢問師尊,弟子該往何處?”

“天地萬物皆可成卦,徒兒何不自測一卦。”老者笑道。

“好。”少者用手掌輕拍了下身旁的一棵樹,一片樹葉掉落。就在落入少者掌心的時候,瞬間化為飛灰。

“天機不可測啊。”老者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為師就再幫你一次,泄一次天機。”

老者說完,衣袖輕拂,一片樹葉落入其掌心。

少者觀其師掌心落葉,朝老者深深一拜,“謝師尊,弟子知道該去何處了。”

那片落葉,葉背向上,葉莖指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