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慕岩廳長明天找個借口訓他們,他們這三位隻好偷偷摸摸的溜出去,在圖書館找到書之後再回來。
梵希的深夜永遠不會徹底安眠,就算是寒冷的冬天,梵希的夜晚永遠都會亮著燈。雪花大片大片的從空中墜落,將遠處的燈景暈染得一片模糊,警視廳外的馬路上還有行人往來,像是一副美麗的水墨畫上點綴著一兩朵小小的碎花。安赫和薩菲都是在飛雪的冬天出生的,隻不過他們對冬天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當薩菲穿著棉襖在歐德裏克別墅的庭院裏玩雪,安赫正在地下室裏忍受著從縫隙裏吹進來的冷風。一個認為冬天是美麗的贈與,另一個則認為它是死亡的使者,一不小心就能讓人生不如死。薩菲歎了一口氣,踩了一腳油門,積了一層雪黑色的跑車向市圖書館前進。
安赫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裝飾華麗的房間裏,他正躺在軟軟的沙發上,材質比薩菲辦公室裏的那個不知好多少。房間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折射出七彩的光,耀得眼睛發花。這是什麼地方?他撐起身子掃視一周,這裏完全對不上自己記憶裏的任何地方。腦子昏昏沉沉,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記憶一點點恢複:他把手機關機了之後經過一個胡同巷子就從身後被人捂住了嘴,然後就在這個地方醒過來。
現在有兩個問題:這裏是什麼地方還有就是什麼人為了什麼目的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方。
走廊聲響起了腳步聲,安赫將茶幾上擺的水果拚盤裏的叉子藏在手中,重新躺回沙發上。腳步聲越來越近,地上鋪著很厚的地毯,聽不出是什麼鞋子,其他的信息也很難判斷。他握緊了手裏的叉子,盡量裝出平靜的樣子。門被推開了,他走了進來,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坐到了……他立刻起身將手裏的利器架到了來人的脖子上,來人隻是一笑:“就算有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你身體不好有力氣把這個東西紮進我的脖子麼?”安赫一愣,就被他重新推到了沙發上。
“佩特拉?尼爾森。尼爾森家族的長子,娶了幕家的大女兒慕曦陽,現在是梵希國防部上將,手裏捏著國家的特種部隊。”安赫從躺著的角度看著佩特拉的側臉,像人臉信息識別器一樣吐出他的個人信息。佩特拉笑著鼓掌:“真厲害,明明隻在外麵的世界生活了三年不到,就能把四大家族的人的基本信息摸清楚。而我們這些家族中人對你的了解還寥寥無幾,這就是傳說中的實力差距麼?”“尼爾森大少爺也不差,知道我的過去。”安赫反唇相譏,暗諷他的手段太過於小人。
佩特拉雖說是上將,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糙漢子的粗獷,褐色的眼睛很深邃卻沒有很明顯的殺氣,暗紅色的短發貼合著他的輪廓,要不是他穿這軍裝還真看不出他是個上過戰場的人。他的長相算不上俊美,但長時間在軍隊裏磨礪出來的英氣還是為他增色不少足夠吸引花癡女人來到他身邊。
他轉了轉手指上的梅花戒指,帶著微笑:“我對你的了解一大部分來自你的哥哥,薩菲,他倒是很喜歡你。自從那次家族會議看到你甩了我老丈人一巴掌,我就覺得你很有趣。”“莫不是您想把那一巴掌報複回來?”安赫坐起來,異色的眼睛閃著戲謔的光華。“真是的,把我想成什麼了。我隻是想求您幫我們尼爾森家族辦點事,薩菲很珍惜你,你的父親也是力排眾議把你納入主家,所以……”佩特拉終於說到了點子上,語氣也變得重起來。
“真是好笑。”安赫眯起眼睛:“你覺得他們會被一個快死的人要挾到嗎?”佩特拉克製住了自己的表情,看還是若有若無的透露出驚訝。安赫玩著手中的叉子並沒有正眼看他:“你知道凱西是一個多驕傲的人,他絕對不會被其他人威脅。與其把我軟禁在這裏,還不如直接幹掉我,時間拖得越久,你就越沒勝算。”“既然你這樣說的話,那就隻好請你在這裏多住幾天了。”佩特拉站起身,臉上的笑容不減。
等他前腳剛踏出房門,安赫就在他背後來了一句:“祝你綁票成功。”回答他的是佩特拉重重的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