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此事,吳書來嘴裏發苦,十三阿哥從出生就病著,眼下五公主歿了,皇後那裏能好的了嗎?“回萬歲爺的話,皇後娘娘憂傷驚懼,現在已經昏睡過去了,奴才來討萬歲爺個示下,是否安排人侍疾?”
弘曆站起身,“先去翊坤宮瞧瞧皇後去。”
翊坤宮內,眾妃齊聚,畢竟是嫡公主亡故,眾人少不得要來跑一趟。陸湘漪小心翼翼地護著若翾穿過廣生右門,蹙眉道:“你眼下這身子還到處亂跑什麼?”
若翾有些赧然,這話說開了叫人難為情,她紅著臉,“姐姐快別說了,怪不好意思的。”
另一邊扶著的煥春抿唇一笑,“分明是喜事,主子偏不好意思,開枝散葉本就是後妃之責。”
不防被她這麼說出來,若翾更覺赧然,“才生了涵昉沒幾個月,這就有了,像什麼?”
陸湘漪麵上帶笑,低聲道:“永瑆過了年就要六歲了,到了入阿哥所的年紀,永珩又時常在忠勇公府,儲秀宮隻有涵昉一個孩子豈不寂寞?你多生幾個,陪著涵昉頑不好嗎?”
若翾歎息一聲,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處,“若是阿哥,一出生便要抱給旁人養著,這宮裏,我能信任的也就隻有你一人,可惜你……”
陸湘漪聞言,拍拍她的手,一路進了翊坤宮。
思璿坐在蘇青鸞下手,瞧見若翾、陸湘漪二人進門,陰陽怪氣道:“令妃娘娘來得好早啊。”
二人對視一眼,根本不想搭理,坐在愉妃下手,若翾低聲道:“不知皇後娘娘眼下如何了?”
愉妃垂首看著若翾裙角的緙金絲壽字紋花樣,“能怎麼樣呢?我方才去瞧了瞧,還未醒過來。”
眾人正低語著,外頭響起‘皇上駕到’的唱喏聲。眾妃齊齊下拜,弘曆走進來,一手扶起蘇青鸞、一手扶起若翾。
李太醫背著藥匣子走出來,顫巍巍地掃袖跪下,“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曆並未叫起,沉著聲音,“皇後眼下如何?”
李太醫拱手道:“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驟然失子,心情大慟,急火攻心,正是迷蹶之症,微臣煎了安神湯給娘娘服下,娘娘應當很快就能醒來了。”
弘曆暗自鬆了一口氣,“皇後是國母,身份尊貴,既然她病著,後宮事務就交給愉妃和慶嬪處置,由純貴妃同忻嬪侍疾。”
眾妃起身,福身道:“奴才遵旨。”
弘曆走到若翾跟前,目光疲憊,握住她的手,親厚熱密之處竟不避外人,也不說話,隻是攜手出了翊坤宮。
思璿目光憤恨地看著二人攜手而去,手中帕子撕破的裂帛聲響徹整個正殿。
出了翊坤宮,弘曆並未傳輦,隻是緊握著若翾的手,沉默著,吳書來隻得命小太監抬著步輦遠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