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怎地心腸這麼狠毒,覃晴兒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欺負她不會說話就幾次三番設計陷害她,你當我不知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古裝紅衣男子長身玉立,字字誅心,他手握三尺青鋒,劍尖直指同樣一身紅衣的女人。
他身上是喜服,她身上是嫁衣。她是他的新娘,卻在新婚之夜被他用劍指著,真是可笑啊!
一片片重疊交錯的紅色將女人臉色映得更加慘白,她似乎嚇得要癱倒在床上,然而她卻突然絕望地發笑起來,淒厲的笑聲使得男人厭惡地皺了皺眉。
紅衣女人用自己的胸膛抵住了劍刃,眼睛嫉妒得發紅:“楚焰,今天可是我們得大婚之日,你竟如此待我!你為何信她不信我?她不過是個庶女,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過是個外人,我就算把她弄死又與你何幹?”
“死到臨頭了還口出狂言,我怎會容你再傷害晴兒……”紅衣男子眼神如冰,單手將利劍往前一送,隻聽見肉體被利器刺穿的聲音,紅衣女人如斷線風箏向後仰,重重地摔倒在了喜床上,喜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滾落一地,紅衣女人猶記得喜婆說過,這預示著“早生貴子”……
深紅色從她的身體向四周蔓延,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就像離了水的魚兒還妄想呼吸,清麗的麵容白得駭人,隻能隱隱約約聽見,“我恨你們……我……不會……罷休。死也……不……”
“好!卡,”頭戴鴨舌帽的導演叫停了這場戲,他指著床上的錢鈺呼和道,“你!可以走了,沒你的戲份了。”
攝像機的鏡頭還停留在紅衣女子不甘心的臉上,那雙瞪大的雙眼裏還氤氳著未曾淌下的淚水,裏麵是滿滿的恨。攝影師心有餘悸地往喜床上看了看,那個叫錢鈺的臨時演員也真是入戲,連他這種專業攝影師都有些害怕。
錢鈺無辜地拔出插在胸口的劍,一些血漿隨即迸濺出來,她連忙站起來,小聲說道:“導演,我聽說這個角色是打算加戲份的……”
“不加不加,隻是黃燦燦上一場戲從馬上摔下來受了傷,演不了了,你才能演的這一場,加戲就沒必要了。”導演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錢鈺覺得在他眼裏自己就像煩人的蒼蠅一樣……這有什麼。
她還是厚著臉皮,繼續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怯生生地提議:“導演……覃玉兒最後不是說不會罷休麼?就這麼沒戲份,會不會太敷衍了……”
“敷衍什麼?!我說不加就不加,劇情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嗎?不加不加!”不容拒絕的話語被導演連珠炮彈似的說出。
錢鈺聽了還是不甘心,繼續追問:“真的不行嗎?您可是導演啊,什麼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啊……或許覃玉兒並沒有死,隻是她……”
“停!你也知道我是導演?!一個三流演員加什麼戲?有那麼多戲份還輪得到你來演?”導演扭頭,不再看錢鈺,開始風風火火地指揮著下一場戲。
錢鈺手足無措地站在片場,茫然地看著導演的背影,看著這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的人群,她覺得有些孤獨,於是緩緩低下了頭,勉強地對自己笑笑,撇了撇嘴,“三流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