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驕陽下,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枝椏上,躺著一位妙齡少女。那少女看起來不過二八年紀,
穿了一身白色廣袖束腰裙,那衣服白的晃眼,微微的向四周發著光,裙角從下向上,繡了大片大片的紅色花紋,像是某種圖騰,不明覺厲。
她膚色白皙的嚇人,跟那一身雪白的衣裙比也絲毫不遜色。眉若遠山,淡而清雅,眼角上揚。隻閉著眼就能夠讓人想象出那雙眼眸會多麼動人。
睫毛長長的,似是睡著了。
鼻梁高挺,鼻子卻小巧玲瓏。
臉頰上淡淡紅暈,櫻桃小嘴,同樣粉粉紅紅的,添了幾分氣色。不至於讓人望而生畏。
她輕巧的倚在一枝並不大的枝椏上,看起來危險的很,可匆匆忙忙,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好像看不見她一般。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了她的臉上。她似乎有些不太歡喜,閉著眼揮揮手,頭頂的樹葉就像一把大大的傘一樣,迅速的聚集到了一起,為她擋住了陽光。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一隻血紅色的小鳥輕輕叨了她的手幾下,叫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微微的抬起來看了一眼紅綾鳥。纖細的手指微微撫摸了幾下紅綾鳥的頭。
紅綾鳥側著頭,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她輕拍了一下紅綾鳥的腦袋,
感歎了一句,“該開工了!”
她是閻羅殿裏的女判官。可偏偏要做這黑白無常的活。
要怨隻能怨她運氣不好,打翻了後土娘娘的輪回鏡。
才被罰在這洛陽城裏做十年的無常。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她暗暗盤算了一下日子,算來已經七年了。
她心情大好,跳下了那高高的樹枝。衣裙隨風飛舞,路上的行人都感受到了一陣陰涼。
秦璃跟著紅綾鳥的指引,一路飄著來到了一戶人家前。
秦璃眼睛微眯,讀出了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宋府?也不知道這皇城,有幾個宋府。”
她冷哼一聲,本來大好的心情就像蒙上了一層霧。
她徑直穿過了那緊閉的大門,跟著紅綾鳥,也不隨著路走,徑直穿牆,轉眼就找到了該帶走的人。
秦璃走進了房間,也不急著先帶走躺在床上的人。而是先打量起了四周。
清雅但不失華美柔和的布置,彰顯著宋府的地位。也足以看出這間屋子的主人的心性。
這是秦璃第一次看見宋沁月,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床邊圍著四個人,宋家老爺同夫人白發人送黑發人,悲悲戚戚自不用說,宋家小妾二姨娘,她看似傷心,悲卻不達眼底,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
還有一個男子蘇安,麵若冠玉,黑眸中沁著悲痛,鼻梁高挺,輪廓分明,氣質清冷儒雅。眼眶紅紅的,看著已無多少氣息,安靜躺在床上的宋沁月,悲痛不已。
蘇安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冷的氣息,一回頭,便見一白衣女子,抿唇站在他身後,桃花玉麵,妍姿俏麗,月眉星眼,明眸善睞,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都不為過,隻是麵色不喜,似含怒意。不像是來探望宋沁月的。
這樣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竟越看越覺得熟悉。但他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這樣明豔傾國的女子。
蘇安劍眉微皺,開口問道:
“姑娘是何人?”
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問的也是莫名其妙,倒是嚇到了宋老爺同宋夫人。兩人衝著蘇安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