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死屍!”
“什麼?扮死屍?”蕭宏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是開玩笑?”叫‘老王’的男生搖搖頭道:“不開玩笑。本來我們是要四具的,實在找不到人,所以降低要求,現在隻要兩具。”“話劇裏麵為什麼會有死屍出現?”薑敏君從蕭宏臉上看到了不解和困惑,她笑著答道:“你看,我就說你不會願意的。要是剛才就說了,恐怕你連小禮堂都不肯走進來。”
蕭宏表示反對道:“我可沒反悔,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不會反悔。”“喲,你這朋友挺夠意思的。”老王插了一句。薑敏君說道:“好,那我就代話劇團先謝謝你啦。”蕭宏看著眼前薑敏君可愛的模樣,覺得就算隻為了她的一聲‘謝謝’,也是心甘情願那個,那個扮死屍的。
一個半小時之後,蕭宏就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差事的難度。他揉著肩捶著背,嘴裏雖然沒說出口,心裏卻在喊:哎喲,再在舞台上躺一個小時,我就真成僵屍了。我的背,我的腰,看來回去得用熱水敷一下。
蕭宏在舞台上扮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死屍,不能動,還得蜷曲著身子,把他累慘了。離開的時候,叫‘老王’的那人叮囑蕭宏,以後每周三晚上七點到九點,他就屬於小禮堂、屬於話劇社了。
蕭宏摸著僵硬發緊的後背還有因為壓得太久已經麻木的右大腿,心裏真想一口回絕,但他看見舞台下一直在注視自己的薑敏君,點點頭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蕭宏心裏除了後悔,就剩後悔了。走著走著,他忽然記起了那封情書。薑敏君看出蕭宏十分疲累,臉帶歉意地說道:“要不,我幫你捶捶背?”“不用。”蕭宏幾乎沒有思考就說出了口,心裏立刻後悔:幹嘛說不用,我傻呀!
下一秒,蕭宏的後背上就傳來了輕重合適的捶打,他感覺舒服極了,更重要的是,心裏高興至極。蕭宏心中一陣狂喜,立時覺得今晚再累也是值了。“左邊,是嗎?”薑敏君詢問蕭宏更舒服的位置。“對對,就是那兒。再用力些。”
蕭宏感覺薑敏君的捶背手法很熟練,有些奇怪地問道:“敏君,我怎麼感覺你捶起背來特別舒服?”薑敏君說道:“我在家裏經常給我爸捶背,他以前後背負過傷,工作一繁重就會發作,渾身不舒服,坐都坐不安穩,所以我小時候起就捶啊捶的,時間長了自然就熟練了。”“哦,是這樣。”蕭宏一邊點頭,一邊心想:要是以後能讓敏君天天給我捶背,那簡直就是……對了,那封信呢?
蕭宏摸摸口袋,找到了那封情書,但暫時沒有掏出來。“對了,剛才你說起有東西要給我,是什麼?怎麼到現在還沒拿出來?”薑敏君看見蕭宏似乎在找東西,於是先問了出來。
“呃,”蕭宏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在他身後捶背的薑敏君,從上衣口袋很慢很慢地摸出那封情書,動作有些猶豫,還帶著點激動,說道:“這封信給你。你,可以……”“裏麵寫的什麼?”薑敏君主動從蕭宏手中接過信,抬頭問他。
蕭宏一驚,他看見薑敏君一雙妙目正瞧著自己,兩人離得很近,他幾乎能感覺到薑敏君甜美的呼吸了。就這樣,兩人四目相對,沉默了幾秒。
蕭宏先打破沉默,他決定不再遮遮掩掩,便說道:“好吧,這是一封,一封那個——情書。寫給你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薑敏君麵露欣喜之色,隨即一閃而逝,捉弄似地說道:“我先拿回去看看,要是寫得不好,我就不回複你了。”
蕭宏一愣,連忙伸手道:“那你先還我,我回去再改改。”薑敏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手揚著信,說道:“機會隻有一次,虧你還是中文係的呢!”說完,輕快地走了。
蕭宏呆呆地站在原地,回味薑敏君方才的話。他感到心中難以平靜,還帶著些許忐忑:她說機會隻有一次,是不是說她其實已經同意了?寫得好不好,其實隻是一句玩笑話?蕭宏覺得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心裏又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