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他日荷花別樣紅
鄭萬友
認識荷花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她跟文友張金付、孔德雲過往甚從。與她接觸多起來卻是近幾年的事了。
荷花的作品不多,看過、品過、編輯過,也為其它報刊引薦過,總體感覺是有感而發,情動於衷,明白曉暢,頓韻抑揚。在抒情、鋪陳、獨白和歌吟中讓讀者產生共鳴並獲得情感的釋放與心靈的愉悅。交談時,她曾幾次跟我說,自己早期的詩作都是含著淚寫的,仿佛沒有傷心和痛苦的事就寫不出來。而現在有了詩友的鼓勵和讀者的關注,集結在心中多年的詩話再次火山噴漿般爆發,於是靈感常常拜訪,或思接千載,天馬行空,或伏案疾筆,一吐快哉。荷花這些話說得簡單、實在,卻有意無意間道出了寫詩的一個真諦:情是詩的源。沒有豐富情感的人是寫不出感人的詩的;換言之,那些打動人心靈的詩,都是包裹著作者最原始的、純真的、滾燙的情感的。關於這一點,我曾寫過一句詩來進行概括,即“從心裏流出來的,才能流進心裏”。
與荷花接觸過的人,幾乎沒有不說她為人和善、談吐文雅、辦事透亮的。對這種評說,她多半緘默。有時則笑嗬嗬地跟人家謙遜:“唉,我做的還不行,正準備向您看齊,再接再厲呢!”坦誠地講,荷花的確是個好女子,在與朋友、他人交往尤其是在完成人家托付給的事情時,因擔心人家不甚滿意或不特高興,而顯得有些瞻前顧後左思右想。這種情態,倘若上升到一個更高的精神層麵來說,它應該是一種人性的美,是一種難得的優秀品質。試想,當下社會交往中,有幾多人能夠長期做到將心比心、換位思考和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呢?
荷花是具有典型詩人氣質的,即“精神質”和“童心說”。
“精神質”用在詩人的身上並非貶義,而是褒揚。它是指詩作者思維敏感、思想活躍、情緒激蕩,以及靈感造訪時行為的怪異。擅長寫詩的人和詩人火眼金睛,常常能把普通人眼中司空見慣的事物看作情感的觸發點、抒情的主體和意境裏的意象,並由此而創作出一首首撼人心魄、繞梁三日、百讀不厭的好詩來。這種“神經質”是很多俗人不能理解或意識到後想獲得卻往往失之交臂的。而那些苦心經營的、嘔心瀝血的、善於挖掘和捕捉生活的優秀詩人卻大多有此“特長”。郭沫若《地球,我的母親》、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郭小川《團泊窪的秋天》等等,均是在這種“神經質”的境界裏孕育而生的。
所謂“童心說”,是指詩人心中要純淨,要有對世界事物好奇的眼睛,要有豐富的想象——就像一個兒童,天真爛漫,幻想翩躚;要愛得真恨得切,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頭腦太複雜的人,應該去寫雜文和小說。否則,寫出來的詩,十有八九是哲理詩。而據很多著名詩人和詩歌理論家調研,“說理”既不是詩的專長,也非詩的沉重擔當和主攻方向。
客觀地看,荷花的詩歌之旅尚處在一個探求、摸索的階段。這個階段是允許青澀,甚而殘品的出現。讀詩的人、寫詩的人特別是一些有了成就的詩人,不應該也沒有理由在此方麵苛求一個年輕的詩人,如果冷嘲熱諷,那就更顯得有失風度了。因為,荷花目前所走的路,正是大家以前都經曆過的,隻不過我們先她一步跋涉、打拚罷了。
我喜歡讀荷花的詩,不僅僅因為她是我的朋友;不僅僅因為她心地善良,性格的純淨、率真、恬靜;不僅僅因為她秀外慧中,能商能文,入得廳堂下得廚房;而是她的很多詩的確是美篇佳作,它們能夠像清澈溪流一樣的流進我的心海,並蕩起一個個情感的漣漪。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晶瑩”立上頭。我相信,小荷會長大的,而且一定會他日荷花別樣紅的。
2012年1月27日於津門遠方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