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纖蝶讓軟轎停在了遠處,她帶著守居兩人小心翼翼來到草木亭中。小亭子裏沒有人,冷纖蝶猜想大概是還沒有到約定的時辰。她觀望四周,心裏越來越沒有底。好在有守居在她身邊,冷纖蝶也不至於害怕的想要離去。
“小姐……你說來的會是什麼人啊?”守居看上去倒是不怎麼害怕,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與平時不一樣了。
冷纖蝶一邊看著四周,一邊輕聲回答,“要是我推測的沒錯,應該是那天綁了我那些人。”
“啊?”守居像是十分驚訝,他一把拉住冷纖蝶的衣袖,道,“那小姐怎麼還敢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冷纖蝶苦笑一下,拍拍守居肩頭,小聲說,“放心吧守居,沒事兒的,我與那些人雖然算不得熟稔,但也是舊識了。更何況他們現在也算是有事求我,不然他們也不會費這麼多心思。”
守居望著冷纖蝶,眉頭稍微蹙起,咬住下唇,不再說什麼了。
時至子時,陣陣陰冷的夜風吹的冷纖蝶通體冰涼,就在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那紙條上幾個字的意思時,終於有身影從遠處閃現出來。
“小姐!來了!”守居一眼發現了遠處過來的人,急忙叫了起來。
冷纖蝶的神經也一下子繃緊,因為她發現過來的那個人身形又瘦又高,一定不是齊宗燕。
瘦高男子來到草木亭,上下打量冷纖蝶,也不施禮,開口就問,“你就是冷纖蝶?”
冷纖蝶拱手道,“小女子正是冷纖蝶,不知這位小哥是……”
瘦高男子冷哼一聲,似乎沒有要回答冷纖蝶這問題的意思,他又瞟了一眼守居,然後走到冷纖蝶身邊,盡量壓低聲音說,“齊東家讓我來告訴你,去查清安丞相壽辰之日的安排。”
冷纖蝶聞言皺起眉頭,有些惱怒的說,“我原本以為齊宗燕也是一位豪傑,怎麼做起事來這麼沒有分寸?他想求我幫忙,你就讓他親自來找我。這樣偷偷摸摸我還可以容忍,但他連臉都不露,我可容忍不了。”
冷纖蝶本打算與齊宗燕討價還價,讓他派人去找宣顏大哥的蹤跡,可他這樣隻派了手下人來,冷纖蝶的希望頓時落空了。
她猶豫一下,最後還是一咬牙,對那瘦高男子說,“你回去告訴齊宗燕,他也曾是買賣人,該知道些道理,想讓我冷纖蝶白白為他做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哼!”不等冷纖蝶的話說完,那瘦高男子便不屑的哼了一聲將她的話打斷了。瘦高男子抱起肩膀冷冷望著冷纖蝶,不屑的說,“冷纖蝶,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這話也不怕告訴你,你能活到今天,算是你命大。齊東家膽小怕事,受了奸人的蠱惑,非要用什麼穩妥的法子報仇,我告訴你,你可別以為我們朝陽寨的人都像他一樣是孬種!今天我就是來給你傳個話兒,等我們再來找你的時候,你要是把事情做成了,大夥兒八成還能忍忍,你要是沒辦成事兒,到時候可別怪我們這些人心狠手辣。”
說罷,那瘦高男子臉上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那一雙眼睛像是燃起了火焰一樣,他死死瞪著冷纖蝶,咬牙沉聲道,“冷纖蝶,你別以為我們都不知道,當初大當家的讓你去說服安平之,可你卻什麼都沒做。說到底,你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這瘦高男子如同凶神惡煞一般的樣子讓冷纖蝶也緊張起來,可她狠狠攥著拳頭,讓指甲深深摳進手心的肉裏,這樣的疼痛似乎能夠讓緊張緩解下來,冷纖蝶也凶狠的怒視著那瘦高男子,冷聲說,“好一個朝陽寨的漢子!我當初見到你們大當家的,他對我以禮相待,請我盡量說服安平之,但世事難料,這件事裏有太多當時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朝陽寨遭此劫難,是大不幸,但你們!”冷纖蝶抬手指住那瘦高男子,提高聲音道,“老天無眼嗎?竟然讓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活下來了!”
瘦高男子一聽冷纖蝶說出這話,頓時暴怒,他一步衝過來,抬手想打冷纖蝶,可此時站在冷纖蝶身邊的守居卻比他動的還快,奮不顧身上前死死抱住了那瘦高男子的身子,高聲喊道,“小姐快跑!”
瘦高男子稍一遲疑的功夫,冷纖蝶不僅沒跑,反而上前一步,衝著守居高聲道,“守居!你放開他!我倒要看看朝陽寨的人是不是都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