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累了?柳兒給您端了茶來。”柳兒站在花園裏,看著遠處正作畫的冷若薇。
她麵前的,是一張長桌。上麵擺好著筆墨紙硯,那素手已經執著狼毫熟練地揮灑起來。冷若薇一心作畫,哪聽得見柳兒的聲音。
繪畫講究一氣嗬成。柳兒雖不懂這些,但見冷若薇專心致誌的模樣,也不忍心打擾。於是思量著把茶送回去。
剛到殿裏,柳兒便看見殿外站著兩人。站在前側的是一位公公,後方則是一個麵容清俊的公子,手中握著一根長笛。猶如珠玉在側,不勝風致。
“這裏是月華殿,公公可是有事?”柳兒有些遲疑地問著前側的公公,也不敢多看那公子一眼。
那公公一聽,連連點頭,笑得尤其諂媚:“那就對了!這位是新月國的五皇子殿下,特來見見月華公主。皇上已經準了!”
“見過皇子殿下。”柳兒有些懊惱,“公主在殿後的花園作畫,還請皇子稍等。”
獨孤墨不以為意,笑容還是淡雅親和:“無妨。還請姑娘帶路,孤不會打擾公主作畫。”
柳兒見狀,也不好說什麼:“那皇子隨奴婢來吧。”
王公公滿臉堆笑:“既然皇子殿下快見著公主,那奴才也回去複命了。”
獨孤墨點頭,算是應了。二人從殿後去了花園,冷若薇還是和方才一樣作著畫。絲毫沒有注意到花園多了兩個人。柳兒警惕地看著獨孤墨,生怕他打擾到自家主子。畢竟,冷若薇很少有這麼專注的時候。
獨孤墨也未出聲,墨玉般的眸子微微看向冷若薇。很難想象,這是晚宴上穿著華麗、光彩四射的月華公主。她隻穿著一身淡綠的長裙,沒有任何妝飾。
即便這樣,也足以讓人怦然心動。很美的一個女子,但也僅僅是如此。
冷若薇是等作完畫才回過神的。她欣喜地拿著墨跡未幹的新作,滿足的神態一覽無餘。畫上,是一竹枝。深墨為麵,淡墨為背。
突然,她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見一個男人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裏,眼神有那麼一刹那的迷茫。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早晨,遇見這樣一個美好的男子。
冷若薇打量著他,這才覺得此人有些麵熟。再想想自己的處境,才收起了欣賞美男的心思。她款款向他走去,公式化地詢問:“不知公子是誰?”
“新月國五皇子獨孤墨見過月華公主。”聲音清泠,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很是吸引人。
冷若薇恍然大悟,這就是栩華公主傾心的男人!創說中的獨孤墨,就是他了。
“皇子不必客氣。且過來看看本宮新作的畫吧。”冷若薇淡淡地回答。越是完美的人,卻越是讓她產生不了安全感。何況,她對這些個皇子也沒有什麼興趣。
獨孤墨隨著她走到畫前。他看了看,露出一絲疑惑:“公主作的墨竹圖是取景於此?”
“皇子可真是細心。不錯,本宮的確取景於此。”冷若薇順著他的視線,看見花園不遠處的一叢蓊蓊鬱鬱的竹子。
獨孤墨對比著看,卻是搖頭:“這畫上的竹子和這花園的竹子,卻是不一樣的。”
“哦?”冷若薇訝異地看著他,“有何不同?”
獨孤墨清泠的眼神中透著幾分篤定:“畫中的竹子行跡奔放,有種‘劍拔十尋“的鋒芒。而這花園的竹子長勢喜人,培育細心,難免有了少了那臨風擎雨的味道。”
冷若薇忍不住誇讚:“皇子眼光果然獨到。眼中之竹,手中之竹,心中之竹,都不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