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鐵律一把將華裳扯了回來。
白莫寒一臉莫名,“你怎麼了?”
歐陽鐵律絲毫沒有被他人畜無害的麵容迷惑,反而更加凶悍地嚷嚷:“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教就教,抱什麼抱?”
白莫寒一愣。
他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見他們,歐陽鐵律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男女授受不親”。
他不禁好笑,“我幾時抱了華裳?”
嘿,他還不承認?
歐陽鐵律憤憤不已,“你剛剛就抱了,還想耍賴?”
“剛剛是因為你莫名其妙突然衝過來,我怕華裳被你撞倒才抱她的。”
白莫寒十分無辜,華裳也朝歐陽鐵律道:“是啊,你剛才為什麼要突然朝我們衝過來?”
“因為他想抱你啊!”
歐陽鐵律還是這個理由,抬起雙手比劃給華裳看,“剛才他在你背後,就是這樣的。”
他把雙手成掌,豎著相對,比劃出一個窄窄的“腰”形,示意方才白莫寒想摟華裳的腰。
華裳看向白莫寒,白莫寒笑了笑,隨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師弟。
“趙師弟,我近來有些健忘,煩請你教導一下歐陽小弟,向懸崖上方攀升的身法如何練習?”
被他抓住的趙師弟手裏捧著木盤子,裏頭有些曬幹的草藥,聞言無奈地搖搖頭,“白師兄,這麼基本的東西你怎麼都忘了?我演示一遍,你千萬記住了,否則師父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說罷把盛著草藥的木盤子放在一旁的石頭上,擼了擼袖口,朝歐陽鐵律走去,“其實很簡單,和平地疾行大同小異。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腰間的力道——”
說罷抬手,將兩隻手板成掌,豎著相對,虛著將歐陽鐵律的腰卡住,手卻離他的腰兩邊各有三寸左右寬度。同時口中道:“看到我的手沒有?你的腰扭曲的幅度要控製在這個範圍內,不能過寬。否則在攀越向上的時候,很容易失重無法上升,會出事的。”
趙師弟說完收回手,朝白莫寒道:“白師兄,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多謝師弟。”
白莫寒淡淡一笑,將放在地上的草藥盤子端起交給他,“快去忙吧,這裏交給我便是。”
趙師弟點頭離開,白莫寒一抬頭,歐陽鐵律的臉已經紅成柿子了。
華裳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禁正色同歐陽鐵律道:“你誤會白師叔了,怎麼不問清楚就動手呢?萬一傷著人了怎麼好?”
歐陽鐵律急道:“我不是怕他占你便宜嗎?”
華裳小臉一紅,也惱了,“你說什麼呢,白師叔是正人君子,你再這麼說話我就不理你了。”
歐陽鐵律徹底氣結,“那你就別理我,隻理你白師叔好了!”
說罷一扭頭就跑,很快消失在二人的視野中。華裳莫名其妙,朝他背影喊道:“你怎麼了?我還沒說完呢!”
不遠處的樹上,一個俊朗的青衣男子翹了嘴角,嘴邊有幾絲淡淡滄桑的紋路,可以看出逐漸步入中年的痕跡。
他從樹上飄下,白莫寒和華裳同時感覺到他的存在,幾乎同步地回頭。
看清青衣男子的麵容,兩人皆露出驚訝之色。
“昆師兄?”
白莫寒下意識開口,忽然想起昆吾傷早就被逐出師門十多年了,他不該再喊這一句師兄。
“昆叔叔!”
華裳笑著上前,“你怎麼到仙人穀來了?”
昆吾傷看到華裳正臉,一瞬間有些走神。
白莫寒似乎知道他為何走神,並沒有上前,隻是讓他們兩說話。
昆吾傷愣愣地看了華裳好一會兒,笑容中有一絲苦澀,“知道嗎?你和你母親年少的時候,幾乎生得一模一樣。”
不僅相貌相似,性情相似,連對不喜歡的男子的追求十分遲鈍這一點,也十分相似。
想當年他喜歡了玉扶好幾年,玉扶卻一直到快要和顧述白成婚了,才在顧述白的提醒下知道他對她的愛慕之意。
知道以後也沒有半點懸念,拒絕,果斷拒絕。
正如方才華裳對歐陽鐵律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一樣,隻怕她一點都沒意識到,歐陽鐵律這小子也從小就喜歡她。
華裳笑著歪頭,“這話我已聽膩了,仙人穀上上下下見過娘的人都是這樣說的。師公更是常常這麼說,聽得我耳朵都要生繭子啦!”
昆吾傷看著華裳的目光充滿慈祥,好一會兒,白莫寒才走上前站在華裳身邊。
昆吾傷這才想起正事來,“我此次是受你娘的托付來接你回京的,雖然我早已被逐出仙人穀了,可師父……醫神,他看在你娘的份上還是讓我進穀了。你娘一番好意,大約是想讓我有生之年還能回來看看吧。”
白莫寒笑道:“這是好事,師兄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幾日再走吧。至於接華裳回京……”
他想了想,中秋和新年尚未到,顧懷疆的壽辰也不在此時,更不是玉扶或者顧述白的壽辰,怎麼這個時候來接華裳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