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眾誌成城的時候,華樂頤正在樓上的房間趴在門上聽得一清二楚,如果換成以前,她或許會軟弱的衝下去,抱著司徒展睿好好的哭一頓,可是現在呢?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讓人安撫呢?
她背靠在門上,低頭看著手上一條條刺眼的疤痕,新的舊的,都讓人觸目驚心。
可是還不夠!這樣還不夠!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詭異的笑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走到梳妝台前,爸爸因為怕自己再做傻事,已經叫人把梳妝台上的鏡子拆了下來,不過沒關係,她拉開最下麵的一個抽屜,裏麵有一個精致的禮品盒,外麵還包裝的很好,就像沒有開封過一樣。
她三兩下就把包裝紙撕掉了,打開盒子,看到一個可愛的粉色玻璃杯,這是十五歲生日那年,她拉著展睿哥出去逛了一天才買到的,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跟他單獨出去,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杯子,可是她卻當成了寶貝,抱著杯子傻笑了整個晚上,然後第二天醒來,她就重新包裝好了,就連出國留學,她也一直帶在身邊。
她幻想過,若是以後結婚了,她就要把這個杯子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每天晚上都為展睿哥準備一杯白開水,或許他晚上會出去應酬喝酒,回來一定需要一杯白開水,又或許半夜醒來,口渴了,隨手就可以夠著杯子。
曾經她也為自己天真的想法得意許久,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拿起杯子,深深烙下一個吻,然後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隨著杯子的支離破碎,她所有的幻想也破碎不堪了,即便有人告訴她沒關係,隻要用心就可以把杯子重新粘好,可是粘好又怎樣?那缺少的零星碎片呢?還能找的回來嗎?那一條條奪目的粘痕,還能平複成原本的樣子嗎?
一切都不可能了!
“哈哈哈…”她突然笑了起來,眼淚也不知不覺滑落,她慢慢的蹲到地上,拾起一片玻璃碎片,眼淚低落在碎片上,她似乎聽見了清脆的聲音,“都不複存在了,嗬嗬,不存在。”
她緩緩舉起碎片,在自己的右邊臉頻上滑下一道刺眼的裂痕,直至下頜處才停住,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把原本的粉紅覆蓋住了。
“哈哈哈……”她依然笑著,絲毫不感覺到痛。
砰——
房間門突然被人踹開了,許唯第一個衝上前奪過華樂頤手中的碎片,扔到一邊,然後一隻手按住她臉上的傷口,不讓它流血。
“樂頤,你這孩子是不是瘋了!”華鋒顫抖著身體,走到她的身邊蹲下,看著她滿目琳琅的血跡,他害怕的全身發抖。
“快…去醫院。”司徒展睿還是比較理智,他提醒上前扶起樂頤。
“我來吧。”許唯一把抱起華樂頤,快步走出房間。
待許唯出了房間之後,華鋒猛地吐了一口血,他使勁按住胃部,臉色蒼白的半跪著。
“華叔叔,你怎麼了?”司徒展睿見狀,立馬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
“快去,快去看樂頤,我沒事。”華鋒推開他,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跡。
“你還想騙我嗎?”司徒展睿雙眼犀利的看著他,似乎一眼就要看進他的內心。
“孩子,樂頤現在需要你在身邊,我真的沒事,我答應你,稍後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請你現在去陪樂頤,好嗎?”華鋒強忍著疼痛,哀求他。
“華叔叔…”司徒展睿猶豫著。
“快去吧,不要耽誤時間了。”華鋒又推了推他。
“好,記得你答應我的!”
司徒展睿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跑下樓,開車直往醫院。
華樂頤被送到了高級的私人醫院,所有醫護人員都是司徒展睿的心腹,他們細心的幫華樂頤清理著傷口,雖然用了最細小的肉線,可是臉上的傷疤還是清晰可見,以後也就這樣了。
司徒展睿和許唯隔著玻璃看著這一切,兩人的心情都很低落,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居然變得認不認鬼不鬼的,實在是讓人心疼!
“她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怎麼辦?”許唯不免擔心起來。
“如果她不振作起來,我們再怎麼擔心都沒有用,她還是會用更加極端的方式對待自己的。”
“可她是我們的小妹,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她放棄自己啊!”
“連她爸爸都不能勸解她,我們就能嗎?”
“那怎麼辦?”
“男人永遠都不懂女人的心思,隻有找到一個跟她有共同話題的女人,才能夠開解她。”
“女人?女人我認識的多了,我這就叫她們來。”許唯說著,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
“就你那些庸脂俗粉?還是算了吧!”司徒展睿回頭輕蔑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有更好的人選嗎?”許唯不服的嘟嘟嘴,“拜托你別總是用那樣的眼光看我的異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