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紛亂(1 / 2)

謝玖這邊廂支開了安平,轉頭就吩咐柯秀向宮外傳話,召秦夫人明日進宮敘話。

秦夫人詛咒皇後,她雖明白無誤的表達了不予追究的意思,隻怕不隻秦夫人不會相信,任何人罪犯忤逆,也不會真心相信,隻會以為她還有後招等著招呼呢。

隻怕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再不說個清楚明白,她們倆母女真要撕破臉,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隻是,該如何說,謝玖卻犯了愁。

如果有個大姑娘現在走到她麵前和她說,她就是多年後她的豆沙包,估計她會叫人把那姑娘打成真的豆沙包的樣兒。

不是她不想說,不是她想存心隱瞞,畢竟像景元帝這麼有戰略性眼光,神經病思維,她一說就信的實在是太難得了,雷劈出來也沒這麼準的。她家娘親心高氣傲了些,可自小受的是正經的儒家學說,這些個怪力亂神的,小時候她隻聽娘親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告訴她別信那些個神神鬼鬼的,都是拿來嚇唬小孩子的。

如何開口,怎麼率先打開尷尬的局麵,謝玖幾乎想炸了腦袋。

一晚上,連用膳的心思也沒有。

外麵風雪大作,曆來出征祭天祭祖,企盼有個好意頭。現在雖是冬天,下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隻是征駕親征當天就風雪大作,即便沒人敢當著皇帝的麵說什麼,但背後肯定各種議論都起來了。

謝玖輕輕歎了口氣,正在這時隻聽遠處一聲聲的呼喚:

“大長腿!大長腿——皇後,謝皇後,俺回來啦!”

話音未落,便見舒宜那張熟悉的醜臉,咧開一張大嘴,呲著大板牙,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衝著她就撲上前來,謝玖一驚,還不等回神,就聽他嗷地一聲慘叫,直直彈出了窗外。

“俺地個親娘老子啊!”

“……”

不得不說,再次見到那張醜臉,謝玖終於放下心來。

舒宜自打進宮求她告了大長公主的禦狀,便一直留在她身邊,她雖吩咐花真****燒香,不過是舉手之勞,可舒宜卻是實打實地在為她跑腿做事,兼偷聽收集所有不利於她的言論,多次助她度過危難。

這次去秦夫人身邊監視,也是她擔心秦夫人惹出大禍,皇帝先她一步知曉,隻怕護不住秦夫人。若是因此被正清給傷了,或者打的魂飛魄散,就完全是因她的緣故,隻怕這一生她都無法釋懷。

萬幸,他無恙。

舒宜跟在她身邊有一年多的時間,早就知道她身上碰不得,估計也是情緒太激動,一時給忘了,才有眼前這一幕。

謝玖不由得失笑。

不過片刻,舒宜就飄飄忽忽進來,仍是滿麵帶笑,不過已經不似方才那般激動,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他飄到謝玖身邊兩步遠的距離停住,三角眼笑成了一道縫,雙手在胸前交彙,醜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哪怕是相處這麼久,謝玖也從沒見過舒宜這麼諂媚的表情,頓時激靈打了一個寒顫,心理生理各種適應無能。

“俺就知道大長腿你是個可靠的,不枉俺被嚴詞逼供之下,還說盡了你的好話。你果真最是善良不過的一朵小白蓮,卸完磨也不殺驢——你真是大燕後宮的良心!特地派太監去救俺!”舒宜說到激動處,居然就那麼噴出了兩滴透明的鬼淚。

謝玖瞠目結舌,他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你——”

隻是她才開口,舒宜就忙不迭地打斷:“俺不畏強權,那道士怎麼威逼利誘俺,俺都沒說出半句不是——你是真沒做啥壞事啊,除了用計把秦妃那毒婦給逼瘋,她卻也不是你指使人殺的,你是真沒啥黑料。隻是那道士不信,還給俺封了起來,要讓俺化成一灘爛泥——幸虧你派人去救俺,那道士神經病的,聽不懂鬼話啊!”

謝玖忍不住嘴角抽搐,這不還是把她給賣了個底兒掉嗎?

不過仍得益於她的膽小怕事,擔心惹了一堆堆的鬼死後找她報仇,她才沒做出格的事。

舒宜除了感激謝玖,就是念念不忘正清那臭道士傲慢強硬的嘴臉,說一次謝玖還心懷同情,第二次,勉強下耳,第三次就有些不耐煩了。就算是佳肴美酒天天吃也膩了,更何況一晚上說這些話顛來倒去,她都能背了。

從用完晚膳,到她上榻就寢,反反複複,謝玖耳朵幾乎聽出繭子來。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後自會好好待你。”她安撫道:“你要求的墳頭我也叫人準備去尋了,你這幾天找你自己的屍身便可。再者,你多日不見,宮裏那些舊故可是想你的緊,成天在我眼前晃悠,問你的去向。今日你安然無恙回來,不去與他們敘上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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