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威脅(1 / 2)

花真一邊腹誹,一邊急不可待地派人叫了安平過來,在她將人帶到皇後麵前時,皇後顯然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不再是一副瀕臨失控的臉,和猙獰扭曲的表情。

花真莫名地把心放下,關上房門還不待她把那口氣喘勻了,一轉身就見柯秀凍的雙頰通紅,眼睛發直,腦袋緊緊縮進衣領裏,生生少了脖子這一截。

估計是見她,想要笑笑,可惜那張臉僵的連動一動都是種折磨,呲著一口小白牙,這一動像是被人生生扯她臉上的肉似的,一臉的肉疼。

“怎麼凍成這樣。”花真嘴角抽搐,上前輕輕摸她的臉,一點點搓熱,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娘娘現在忙著,待會兒你再進去回事吧。”

柯秀感激的淚水幾乎噴了花真滿臉,牙齒輕輕打顫。

整整一個半時辰!

一個半時辰,她就站在回廊角落裏吹著寒風,滿眼森嚴的含章殿,人人臉上一股肅殺之氣,平日歡快的氣氛輕飄飄的就沒了,姐姐前姐妹後討好她的小宮女小太監也都不知貓到哪個耗子洞裏,別說喝口熱水,連暖手的手爐也沒。

幸虧中途高洪書趁著送某位大臣出去的工夫偷閑去了趟茅房,讓她給堵個正著,否則不知還要站上多久,真要凍成冰棍。

高洪書當時臉都綠了,待聽她簡單明了地將話說完,那臉上的顏色就根本沒法看了。

不過柯秀可管不得那許多,她這話帶到,就算圓滿完成任務,其他的跟她沒有一文錢關係。

她不過是個宮女,國家建設層麵,上層政治鬥爭層麵,不是她該愁的。高洪書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吃著占著,活該受的搓磨也比別人多。反正她將皇後的話帶到了,高洪書是照著皇後的意思,還是自有主意透給皇帝,就跟她無關了。

“去炭火旁邊烤烤吧,且得等一陣子呢。”花真正要拉柯秀坐到炭火邊兒,眼瞅著安平悄無聲息地就推開門走了出來,那腳步沒事兒,跟貓爪子下麵的肉墊相似,隻是一張臉的肌肉走向集體向下,說不出的無限憂愁。

花真雖不知皇後和安平說了什麼,但看安平的臉,她也知道定不是什麼發賞銀之類愉快的事。

安平明顯驚著了,還沒有回神,甚至沒有理會花真剛要打招呼揚起來的手,跟個遊魂似的,幽幽地一路往前走了出去。

柯秀和花真對視一眼,不由得同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腦瓜皮倏地一陣發麻。

“花真,柯秀回來了?”裏麵謝玖的聲音溫潤,恢複了平常的語氣。

“是——是,回來了!”花真還不等柯秀整理一下衣襟,下意識地一把就將她推進門去。

柯秀冷不防一個趔趄,等她站穩時才發現已經進了屋子……

友愛,溫暖什麼的,一定是她剛才凍壞了腦子,產生的幻覺、幻聽,以及幻想!

……

安平直到傍晚,找了昭陽宮首領太監要了麵令牌,一路碾轉出了皇宮,又轉換了兩輛馬車一路急弛到了拱衛司後門。直到報上代號,親自被提到萬鍾麵前,眼瞅著那張平日不知是有多高冷的一張臉幾乎驚的眼珠子好懸沒掉出眼眶,他心裏才多多少少平衡了些。

“你——為何會出宮?”萬鍾長眉緊蹙,一個動作就能夾死兩隻蒼蠅,震驚之餘,心裏不禁有三分惶恐。

安平是他放在謝玖複寵之後,放到寧安宮的一個釘子,後來卻因為朱德音為了除掉謝玖,扯出那麼一段狗血的醜聞編派他倆,他為了示警謝玖,不得已暴露了安平。

若非當時危機關頭,他絕不至於讓安平露了行蹤,這關係到他在宮裏的整個布局,一旦謝玖是個守不住秘密的,但凡在皇帝跟前露一絲口風,她前嘴話音剛落,下一刻他的腦袋就得搬家。

他雖然信得過宮中妃嬪的智商,可實在是信不過她們的節操,出賣人是分分鍾的事。

皇帝越是寵愛謝玖,這倆貨越是琴瑟和鳴,他就越是忐忑不安,他太清楚女子一旦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那頭腦就不是她的,轉眼變成一灘漿糊。

在謝玖封後前後,是他生命中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皇帝打壓他還好,隻要皇帝信任皇後,不疑有她,頂多一陣風過了時間他這一篇遲早也能掀過去。可另一方麵,皇帝信任皇後卻有個更大的弊端,一旦皇後腦抽,想到用出賣他來向皇帝示好,被皇帝知道他有腦子在他的後\宮安插釘子,他脖子上麵頂著那物什,也就快要搬家了。

天知道,那些日子,他眼巴巴地瞪眼到天亮,連續半個來月沒睡個囫圇覺兒,後來還是請禦醫來看過,開了安神敗火的中藥,才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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