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趕盡殺絕(2 / 2)

她前世被貶冷宮住的就是這一間,重生一回,住在這裏的居然就變成了秦萱蓉。

該說這是風水輪流轉,還是天理昭彰,報應循環呢?

裏麵隻有一張單人的木榻,上麵鋪著青灰色破舊的薄被,整間屋子隻在正中間有一張四角桌,桌麵厚厚的一層油漬,早看了原來是什麼顏色,整間屋子連個椅子都沒有,空氣中一股濃濃的黴味,以及不知從哪裏傳出來的惡臭。

謝玖不由得皺了皺眉,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安春見狀,連忙推開窗子,瞬間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謝玖穿著竹青色深衣曲裾,裏一層外一層裹的嚴實,可秦萱蓉身上隻有除了僅有的素色襯裏,外麵隻有薄薄的一件外衣,風吹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陰森的目光仿佛盯在謝玖臉上。

看好戲的鬼烏泱泱跟進來,小小的房間居然擠的鬼滿為患。

“衝吧,大長腿!”舒宜興奮的一雙三角眼嗖嗖往外冒綠光,呲著大板牙,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謝玖隻作充耳不聞,緩緩地放下了錦帕,屋子裏的味道雖淡了些,那股難聞的味道還是時不時地鑽入鼻息,令她幾欲作嘔。可隻要一想到前世高高在上,機關算盡的秦惠妃也有這樣的一天,她心裏突然就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湧出,連在怨氣總目天的大皇子身邊都抑製不住的欣喜。

唯一令人不滿的,是滿屋子分分鍾打斷她講話的眾鬼,使她一氣嗬成的話生生斷成三五七八段,連氣勢都不知降低了多少。

“你放心,”謝玖淡淡地笑,揮手示意安春。“本宮不會不給你說話的機會,讓你滿腹的怨恨無處發泄。安春,將秦庶人堵著嘴的布條拿下來。”

安春以為皇後就要來個以勢壓人,就堵著秦氏的嘴說個不停,卻不讓秦氏還嘴,生生憋屈死她呢。

沒料到皇後顯然對自己的攻擊力十分自傲,居然要當麵鑼對麵鼓要和秦氏來個了斷。

於是安春三下五除二解開了綁在秦氏嘴上一圈又一圈的布條,然後又抽出了塞到她嘴裏的破布條。

“謝玖,你終於忍不住要親自動手了嗎?”秦萱蓉聲音微啞,眼神滿含譏誚。

從謝玖走進這間屋子裏來的一舉一動,秦萱蓉都看在眼裏,哪怕謝玖的一個皺眉,眼底流露出的幸災樂禍,都無異於往她臉上扇巴掌。

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是怎麼走到望春宮的這一步,皇帝居然相信了謝氏賤婢一麵之詞,連審也沒審就將她貶為庶人,毫不念舊情地打發到了冷宮裏頭。她所承受的痛苦折辱,她永遠都記得是拜哪個所賜。

她不恨皇帝,因為她從來就不相信皇帝會對一個女人動真情,全心全意地對她好。

她的一切都是靠著皇帝的寵\愛,他可以給她,也可以給任何人。

自然,也有權力收回。

“我從到這裏來的第一天就在等著你,沒想到你還是很有耐性,直到現在才出現。一直龜縮在昭陽宮,現在才跑來,是一直沒有找到支身到望春宮用來糊弄皇上的理由嗎?”秦萱蓉綁的跟個粽子似的站在桌旁,目光灼灼地望向毫不在乎坐到榻上的謝玖。

“今天我聽到素錦和朱德音說起朱大人自殺的消息,就知道你會來。”

“那你也該知道,本宮來是為了看受刺激暈倒,而油盡燈枯的朱氏。”謝玖微微抬頭,譏誚地笑道:“你信不信都好,本宮從來沒將你放在眼裏過,也從來不會為你多浪費一分一毫的經曆。”

她說起假話來麵不改色心不跳,輕輕地漾起一抹笑,好整以暇地道:

“你可知道本宮為何沒將你落井下石,趕盡殺絕嗎?不是你手段不夠,心機不深,而是本宮知道沒有必要髒了自己的手,自然有人向你索命。”

秦氏目光鬆動,冷笑道:“你以為我是皇上,信你在這兒胡言亂語?”

謝玖聳肩,“你要將咱們英明神武的皇帝說成個無腦昏君,隻為證實本宮說的是假話,那也隨你。”

謝玖忽然側耳傾聽,好奇地揚起臉,問道:“秦氏,你真的聽不到大皇子怨恨的哭聲嗎?他****夜夜在你身邊糾纏,吸你身體裏的元氣,怨氣衝天。看你的神色萎\靡,印堂發黑,按道理說你應該不隻一次夢到過……或者親耳聽到他的哭聲——”

“你住口!我不會相信你的胡說八道!”秦萱蓉雙目撐紅,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她嘶吼:“是你!是你叫人在我窗外學嬰兒的哭聲,這是你的陰謀詭計,你想嚇瘋我,我不會中你的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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