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 探底(2 / 2)

隻能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連朽骨也算不得,仿若灰飛都吹散了。就秦妃還許穆夫人?有她在一日,就連個禍國的妖姬也是輪不到秦妃的!

謝玖怔然半晌,歎道:“我不是容不得人的,秦氏隻要安生地在望春宮,我自然不會落井下石……秦老不必如此,秦氏現在已是長大,有自己的判斷,她所做之事卻與秦老無關。”

秦通玄被謝玖這麼一說,更是臊的無地自容。

“她這麼對你,偏微臣還腆著一張老臉向皇後來求助……”

謝玖意不在此,兩三句話就掉轉話頭,輕歎道:“秦氏是個有才氣的,隻可惜過於看重名利,我聽聞秦氏自幼博覽群書,詩語歌賦堪稱一絕。”

秦通玄舉目遠望,一臉追思,沉聲道:“她的確自幼聰穎,極有靈氣,可惜當時微臣隻顧自己縱情享樂,沒怎麼教她,以致她才變成今天這樣。我還記得她寫的第一首小詩,才五六歲的時候,與其說是詩,還不如說是打油詩——”

謝玖微斂雙目,正留心傾聽,隻聽得外麵一聲刺耳的叫聲,緊跟著愉太妃就飄了進來。

愉太妃死了十天,就纏足她十天。說是風光大葬,可愉太妃就是不滿意那幾位牌友不承認欠錢,說她好像是賴帳一般。於是天天過來磨謝玖,就想讓她和太後以及另兩位說清楚道明白,她們就是錯的,當天她就是莊家。

她們老姐妹幾個輪流坐莊,偏太後和她點數一樣,這種情況下誰是莊家誰贏,那幾個睜眼說瞎話的偏說是太後的莊。

玩兒那些天一直是她放水,偏偏放水之後贏的錢她們總是少補給她,當下又來這套的時候,愉太妃火了,幾個人嘰嘰喳喳就吵起來,也不知道她是氣大發了,心髒承受不了大的刺激,還是合該她死在賭桌上,結果就這麼死了。

愉太妃對於這個皇宮牢籠沒半點兒念想,死了也就死了,投股做豬做狗也不願意再進宮,唯一死不瞑目就是被人說她賴帳死在賭桌上。

這特麼不是欺負鬼說不了人話,隨便栽贓她嗎!

愉太妃非要太後幾個人給個說法,謝玖也是被她磨的實在沒招。

問題是太後對她厭惡透頂,連坐下來說話都快被太後那白眼給翻死了,她說出天花來太後也不信啊!

謝玖滿心以為愉太妃又來折磨她,讓她去和太後說情,腦仁頓時一疼。誰知愉太妃進得殿來,正往她邊兒上撲,在眼神看到秦通玄時,飄飄忽忽的身體立馬拐了個彎,滿麵帶笑的衝秦通玄點了點頭。

“你也在這裏。”愉太妃低頭一笑。

秦通玄相貌一般,個頭一般,唯獨才華橫溢這一點,很是招人……還有鬼。

謝玖怎麼也料不到自家祖父死了十來年,做了鬼在宮裏還能遇到當年極度崇拜他的死鬼妃嬪。這兩鬼也不知什麼時候混熟了,聊來聊去居然就把她這個昭陽宮正經的主人給拋到了一邊。

看著愉太妃那含情脈脈的雙眼,猶如十六懷春少女,謝玖也是醉了。

舒宜遠遠地衝她一撇嘴,挑眉衝著秦通玄一指,默默地舉起了大拇指。

這就說明不管什麼年代,有一技傍身的重要性……舒宜感慨萬千,當然,如果不是他長的過份抽象,就靠他那手殺人的本事也足夠那些女人前赴後繼的了。

顧宜芳回到昭陽宮時,正是傍晚時分,天色微涼。

謝玖眼瞅著愉太妃和自家祖父聊的熱火朝天,分分鍾蹭到一起去,幾乎沒眼再看,隻一個轉頭,皇帝推開門就走了進來。

兩人相對無言。

顧宜芳臉上訕訕的,微微一咳,見謝玖施施然起身準備接駕,他一撈手就將她給扶了起來。

“你給朕晾長夏宮,就不擔心朕直接宿在那裏?”他越想越不對勁,他的小阿玖慣會吃醋的,今天居然轉身就走,理都不理她,將他扔到一個妃嬪宮裏,估摸著是氣大發了。

尤其他看莊妃端上來那幾個點心,吃了都刺嗓子。

謝玖微微挑眉,皇帝口味是有多重,對著被撓成花貓臉的莊妃不能下得去口。而且,莊妃那種精神狀態……她實在不覺得皇帝會饑不擇食到那種地步。

“莊妃也是陛下的妃嬪,陛下若想做什麼,臣妾擋也擋不住。”

顧宜芳一聽‘莊妃是陛下的妃嬪’,莫名地身上激靈打了個寒顫,摟住謝玖的腰就往裏走。

“天快黑了,你可別亂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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