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有福(1 / 2)

門外的高洪書淡定地指揮身邊的宮女太監,這個去找醫女,那個去找穩婆,再一個腿長腳快的去請禦醫,然後一個揮後,各就各位,寧安宮頓時燈火通明,人聲熙攘。

倒不是高洪書多麼的處變不驚,實在是近一個月皇帝也不知報了幾次假消息,隔上十天半個月就來這麼一次,惠妃的肚子稍微疼一疼,皇帝就能把整個後\宮作個天翻地覆。開始一兩次宮人們腦袋別到褲腰上,忙的這叫一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幾次下來在皇帝操練下,所有一幹人等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成手,跟訓練軍隊似的,現在各司其職,腳下雖忙,做起事來卻是井然有序。

顧宜芳臉色青白,上前狠狠攥住謝玖的手,咽了咽口水,聲音顫著顫著就劈了叉:“阿玖,你別擔心,會沒事。你……還疼嗎?”

“手……疼……”謝玖咬牙,皇帝使出吃奶的勁兒攥她的手,倒多少緩解了她肚子的鈍痛。

顧宜芳一怔,回過神連忙就鬆開了手,在地上來回踱步幹著急,一會兒功夫頭上就冒出了一層薄汗。

宮人們訓練有素,片刻時間四個穩婆一溜小跑就衝了進來,緊接著醫女和宮女魚貫而出,高洪書便溫言軟語地把皇帝給牽了出去,一套話他說了三四遍早就背的滾瓜濫熟,他這前腳才出門口,後腳門就啪地一聲關上來。

聽聲兒,高洪書不禁暗挑大指,真是皇帝手底下訓練出來的,速度快聲音脆。

顧宜芳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兒,每次虛驚一場之後,再有這樣的事他還是沒辦法平靜,他哪裏搞得懂哪次才是真的?萬一,就這麼生了也未可知。

自沈禦醫婉轉地表示雙胎最易早產,應該早做準備之後,寧安宮整個已經是一級戰備狀態,皇帝腦袋裏那根筋也繃的緊緊的,在含章殿高洪書基本上連惠妃這兩字兒都不敢提,皇帝聽三不聽四,起個頭自個兒就開始腦補是不是要生了。

外間屋高洪書就看著皇帝來在地上來回打轉,一趟一趟走的他直眼暈。

皇帝為防惠妃忽然早產措手不及,特示太醫院院判關照下沈禦醫每晚留在宮中值夜已經足足一月有餘,便是惠妃和皇帝皆有賞賜,沈禦醫還是一想起一個月沒抱到老妻,想想都是淚。恨死了將惠妃推出來的鄭禦醫。

永福宮蔣禦女下午羊水就破了,秦妃和寧妃、張妃早早守在那兒,直到晚上快要生了,才分別去稟告了太後和皇帝。結果皇帝沒來,寧安宮來人倒把一直守在永福宮的沈禦醫給帶走了。

寧妃根基淺,自打秦妃出來一向以其馬首是瞻,什麼事兒都不發表意見。

張妃雖在自家宮裏,孩子生出來也抱給她養,她卻一問搖頭三不知,啥啥不拿主意。

皇帝寵著惠妃,秦妃自然不會在這事兒上犯擰,雖歎蔣氏這孩子生的沒挑個好時辰,卻也是沒辦法的事,乖乖地就把沈禦醫給讓了出去。

先前太後將這蔣禦女安排在永福宮,擺明是要她的孩子抱到張妃這兒養,可蔣禦女左搖右擺,總向皇後靠攏,太後早就不待見她。本想著生下來一早過來看看也就罷了,權全交給秦妃來辦。

後來一琢磨,怎麼也是要在張妃名下,蔣氏雖上不得台麵,到底要給自家侄女壯這個臉,以是姍姍來遲。到了永福宮,卻連個禦醫也沒見,當下就把臉給拉的老長。

“秦妃,你是生產過的,應當知道這其中的凶險,怎麼連個禦醫也不請?單有穩婆、醫女,一旦出了事兒,誰來掌舵?”

“那要不要出宮再請個禦醫?”張妃難得出了個主意。

太後皺了皺眉,不懂就閉上嘴不行嗎?“宮門落匙後,沒皇帝的手牌誰能出去?”皇帝在寧安宮急都急瘋眼了,這時候能聽進旁人的話?蔣氏的性命也隻能聽天由命吧。

寧安宮第一次鬧著早產的時候,她倒是真以為要生了,忙三火四地趕去了,皇帝眼睛都急紅了,人家惠妃疼一會兒沒事兒人似的,還招呼她留下飲茶。她算見識到了皇帝那顆躁鬱的小心髒遇到惠妃時是有多脆弱,她看著都忍不住心疼。

從他爹到他祖父、曾祖父,個頂個兒的花花,一個賽一個的風\流,怎麼從她的肚皮裏就生出這麼個癡情種子?生生改了顧家這個優良傳統?

惠妃是雙胎,禦醫也說極易早產,一早準備妥當是應當應份的,可是皇帝一個月溜了宮人三四次,憋著勁兒的早產就有點兒不正常了。最後太後都懷疑別把皇帝給逼急了,直接上接把肚子裏的孩子往外推……

太後每每一想,都覺得腦瓜仁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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