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顧慮(1 / 2)

謝玖對趙才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失了孩子,而那孩子成了嬰靈。

按照當初的懲罰,不管她說與不說,趙才人最晚十月末便要遷出望春宮。

不過是舉手之勞,說句話的事,哪怕趙才人不領她的情,換成不管秦妃還是皇後也不會輕易拉攏趙才人了。謝玖自認現下她寵妃的名頭夠響,她出手敲打了蔣氏和易氏也足夠讓眾妃認清現實,知道得罪了她沒有任何好處,施威足夠了,現下她就不妨博個好名聲,也免得那些人當真以為她是個吃人的老虎,適當的扶一些不受寵的妃嬪一把,便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皇帝自然不在乎一個趙才人住在哪裏,謝玖開了口,他也不理由駁回去,便吩咐高洪書找個人到望春宮宣他的口諭。

第二天趙才人遷出冷宮,住進了寧妃的凝香殿。安頓好住處,便到了寧安宮,她知道惠妃不見外客,便在宮門口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頭。表示惠妃的情,她是領了。

楊才人在宮裏地位不高,又因是皇帝在與惠妃冷戰時唯一寵幸過的妃子而被受眾妃的冷眼,交好的妃嬪不多。

她有了身子的消息是在皇後和太後的賞賜在早晨陸續進了芙蓉軒後傳了開來,頓時在春心蕩漾的妃嬪中小小地爆了。惠妃受寵成了常態,她們都成自然,這楊才人偏偏撿了狗剩,一次就得了,更是讓眾人恨的牙癢癢。

皇帝不重視這一胎,架不住皇後重視,也和嘉芳儀時,還有如今的蔣氏一樣,都派了嬤嬤宮女過去。

寧蘭在探過楊才人後,回到昭陽宮,麵色頗為凝重。

“奴婢看這楊才人心思活泛,話裏話外的意思,便要奴婢告訴皇後,她覺得身邊現在的貼身大宮女不得用,她在初時懷疑自己有了身子時,那大宮女似乎是有意往她吃食裏做手腳,盡交待些陰寒之物。她幾次換了菜色,第二天上來的還是另種陰寒不利身孕的東西。”

朱德音一邊抄寫女誡,一邊道:“將那大宮女抓起來問問,看是誰的人。”

寧蘭猶豫,“那是昭陽宮出去的,向南。”

朱德音驀地停筆,緩緩將筆放在硯上,眉頭緊蹙,臉上一抹狐疑的神色。“當初你說她行跡可疑,似與秦妃宮人走的很近的那個向南?”那個宮女相貌姣好,便是在妃嬪中也算得上數,又有個這個特別的名字,所以雖是隔了一年多,朱德音至今仍有印象。

當初如果不是有小宮女反應向南在給莊妃帶話時,繞了遠路與秦妃的宮人交談甚久,她甚至一度想升向南的職,做個一等宮女。

“正是她。”寧蘭點頭。

朱德音輕輕揉了揉寫了許久字的右腕,臉上越發地有了興趣,一雙細長的眼睛亮晶晶的。

“秦妃說是書香世家的秦家人,外祖母卻是楊氏一族。當初楊氏興旺,看不上秦家這一脈,如今讓太後把楊氏打的七零八落,離了政治中心的圈子,倒巴巴貼上去,想借著秦妃重興楊氏。如今那個楊才人,也不過是個楊家的旁支,難道竟讓秦妃感覺到了威脅,想死死壓住楊才人,不讓她起來?”

寧蘭低眉斂目,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按說秦妃和楊才人都算是楊氏一脈,楊氏家聲雖不如以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楊氏不似柳家,因柳妃一個弑君的罪名連\根拔起,楊氏到底有多深的背景,宮裏還隱著多少楊氏的人,誰也不知道。她們如果聯起手來,各自仗著孩子也足以在宮中占有一席之地,這秦妃卻對楊才人下起手來……當真讓人估摸不透。”

“咱們不需要估摸,就讓她們狗咬狗最好。”朱德音冷笑,“本宮看也不必捉那向南了,你哪天得閑去安撫安撫楊才人也就罷了。”

楊才人借著中秋宴與秦妃攀談,兩人才在明麵上正式交好,日前多有往來,可這楊才人有了這等懷疑,不去向秦妃尋問一二,反而再三隱藏,分明就是心知肚明是秦妃要向她下手,防的就是秦妃。

如今想讓她這個皇後出頭,這些個賤婢一個個的是不是都拿她當槍使,有事兒皇後長皇後短,沒事兒的時候落井下石背地裏指不定怎麼笑話她這皇後當的憋屈,前有皇帝打理,後有太後扯後腿,還有個惠妃上躥下躥地找存在感,卯足了地胳應她。

寧蘭有些摸不清皇後的脈了,“楊才人這胎……”

“她能生出來再說吧。”朱德音疲憊地捏捏眼眶,隻覺精神越發不濟,寫不到小半個時辰,就覺得累的腰酸背疼。

她什麼事都不瞞著寧蘭,自然也看得出寧蘭的疑惑。“本宮倒是想抱著個孩子來養在身邊,可是楊才人終究是楊家人,皇帝和他娘好不容易將楊家壓了下去,也未必能如了本宮的願。本宮何苦自討苦吃,為了楊氏勞心勞神呢,就讓她們窩裏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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