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憂心忡忡(2 / 2)

他就想做個老老實實的臣子,為皇帝盡忠職守,打江山也好,守江山也好,可他不想玩這種政治陰謀,他不是這塊料,攪朱維中那老狐狸套裏,分分鍾弄死他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奈何皇帝人小心太大,小狐狸和老狐狸對掐,勝負難分。

可他謝家是吃老顧家的俸祿,吃人嘴軟,皇帝拿他磨刀他也得認。

問題是,他不希望自家女兒糊裏糊塗卷進去,讓皇帝賣了還替皇帝數錢。

梁國夫人憂心忡忡,可架不住謝玖一臉無所謂,聊了小半天,梁國夫人就覺得肝兒疼。

在梁國府裏十幾年還是個謹慎端方,一板一眼的大家閨秀,進宮才一年多的時間,得寵也不過半年就讓皇帝給養廢了。好好的性子,便是不得寵,老死宮中也就罷了。怎麼就轉了畫風,十足十的像是外麵傳說的媚君惑主範兒?

謝玖有了身子,穿著打扮倒是不十分華麗,可住的這怡和殿整個一個金碧輝煌,壓昭陽宮一頭不止啊。

“娘,我知道你和爹是為我好,可如今不是女兒說了算的。”謝玖一邊說,一邊往嘴裏塞葡萄。“我現在的這麼得寵,本來就夠招眼的,再不張狂點兒,那些個後妃眨眼間就能撲上來咬死我。在宮裏,不是想安守本份,就能守住的,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但凡我往後退一步,就有不知多少人往上趕。”

她太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皇帝給了她多少恩寵,反過來來自後妃的敵意就有多大。是她作也好,是皇帝捧的也好,如今她是騎虎難下的架式,她如果拿不下後位桂冠,將來她會死的比任何人都慘。

她頓了頓,才歎道:“您和爹在外麵不用擔心我,隻要盡心孝忠皇帝便可。”

梁國夫人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可這日子過的跟踩鋼絲有什麼分別?一個不小心,或者繩子讓誰剪斷了,她家姑娘分分鍾死無葬身之地啊。

“你——你為自己打算打算吧。”梁國夫人就差沒直說你可長點兒心,別什麼都為皇帝著想,皇帝那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往你這憋著什麼壞。

謝玖拿起放在旁邊浸濕的錦帕擦擦手,臉上帶著淡淡的柔光。

梁國夫人愁的臉直抽抽,“我在宮外就聽你這胎不大穩啊,吃的好不好?皇上怎麼還歇在你這兒……乖女,聽娘一句勸,別攏大發了,太緊著皇上,把皇上的心都給緊別人那邊兒去。”

謝玖露出尷尬的神色,皇帝這陣子對她好的也讓她膽戰心驚的,後\宮獨寵也罷了,她真心沒有想法在孕期還對付個時不時發個情的皇帝,可上次她分寵的想法才露出點兒苗頭,皇帝就給她作成那樣,她現在大著個肚子,是真沒心力再應付那種場麵。

再者,後\宮妃嬪一個個急的跟貓撓牆似的不出頭,憑什麼讓她個孕婦主動讓位,把小皇帝讓給旁人?

姑且不論皇帝各種抽瘋泛神經,有他在就沒有亂七八糟的鬼出沒,她不知道一天天多省心。

“最近我常吃沈禦醫製的保胎丸,覺著好多了,娘不用擔心。”

謝玖避重就輕,梁國夫人也不好一再逼她的口供。她胎像本就不穩,如果真是傷了心神,以致肚子出了問題反而不美。

謝玖雖說身子好多了,但坐久了還是腰酸的厲害,便側過身靠在軟墊上,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

梁國夫人便起身去長信宮,離開前留下了一小木匣子產後緊\致皮膚,恢複身形的秘方。“你別起身,好好歇著吧。需要什麼就讓人傳出去,娘給你辦。”她按下謝玖的肩膀,快步走出了寧安宮,安春早得了謝玖的吩咐一路護送梁國夫人上了軟轎。

謝玖明知素錦是謝家的人,卻沒用她,反而用了一直在身邊服侍的安春,梁國夫人不禁又是一歎。

女兒長大,處處都是自己的主意,她在宮外已經鞭長莫及了。

梁國夫人拉著安春的手好一頓誇,隨手便賞了五十兩的銀票。“惠妃性子倔,你常在旁邊伺候,多勸著些。”

安春畢恭畢敬地福禮,臉上擺出恰好到處的笑容。“謝夫人賞。娘娘在宮裏一切安好,皇上也真心憐惜娘娘,夫人盡可放心。”她心裏一連歎了十八口氣,不該梁國夫人擔心,該擔心的是太後才對,惠妃那個作死的勁兒天天逗皇帝,沒把皇帝玩兒壞就謝天謝地了,梁國夫人還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她到底是有多不了解自家閨女的臭德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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