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跑偏(1 / 2)

果然,沒一會兒顧宜芳沐浴後陰著一張臉就回到屋裏,呈大字形倒在了榻上,周身的氣場說多陰鬱就有多陰鬱,說多狂躁就有多狂躁。

為了肚子裏沒有見過世麵的孩子,謝玖果斷地裝死,翻身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玖迷迷糊糊馬上就要進\入夢鄉之際,隻聽男人陰冷低沉的聲音道:

“你是十二月初一的生辰。”

謝玖僵著身體,不知道是應該醒來,還是繼續裝死。

“你就是想岔開話題。”顧宜芳隻覺得他好可憐的小心肝也不知道碎了多少片,先前那點兒忽視她的愧疚感消失的無影無蹤,跟陣煙兒似的。她根本是讓他追問他生辰的事情給追的煩了,想出這麼一個問題來折磨他。

他倆好上是在三四月份的時候,去年他根本就忘了她這棵蔥讓人圈起來,不知道她的生辰也算正常吧?

她這麼一問,害他心髒這頓跳,還以為他這陣子忙的把她的生辰給錯過了,心裏那個不落忍。

現在想想,純粹就是他自己腦補她有多委屈。她堂堂一個妃子,便是皇帝忘了給她張羅,她這個姐姐那個妹妹的相處那麼和\諧愉快,肯定會慶賀一番,那樣他就也不會錯過。

把他的心一算的透透的,一拿他一個準。但凡她把心思分點兒到其他妃嬪那兒,也不至於總讓人欺負算計。

顧宜芳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她成天琢磨怎麼忽悠他好,還是怒其不爭應該拿同樣的心思去對付別的女人更好。

謝玖豎起耳朵,聽顧宜芳小聲嘀嘀咕咕不知罵了她一堆什麼話,最後隻模模糊糊聽他恨恨地罵了句:

“小沒良心的。”

她轉身,對麵的聲音忽然就停了,似乎意識到吵醒了她,皇帝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

“你還沒睡?”謝玖模糊地問了一句。

顧宜芳憋屈的聲音道:“就要睡了,你也趕緊睡吧。”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平躺的謝玖,看不清她睜沒睜開眼睛,是夢是醒,直到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轉頭望向他,他才倒頭躺枕頭上,緊緊閉上眼睛。

謝玖憋笑,就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果然不一會兒,顧宜芳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就睜開了,抬眼一看,就見她偏著頭看他傻樂,嘴巴咧的老大,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自打她知道懷孕那天,她就沒再往臉上塗抹過胭脂水粉。成天素麵朝天的一張臉,白嫩嫩的,一對烏黑水潤的眸子,沒了往日的嫵媚風情,豔麗逼人,反麵清麗脫俗。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的關係,臉上像是蒙了一層柔光,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溫潤柔和。

她穿著真絲的褻\衣,將她靈玲有致的身軀顯露無遣,頂幔沒有放下,兩人之間可說除了距離,沒有任何阻礙。

顧宜芳忽然覺得,或許中間應該放個屏風。那樣,他也就真成了個守夜的了。

“是朕把你吵醒了?”明知她醒過來,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擔心她仍有睡意,他再把那點兒僅剩的睡意給說走了。

“不是。”謝玖翻身,完全和他麵對麵,清楚地看到他身體那處顯著的變化。

……年輕的景元帝,太健康了。

“陛下,你待我太好——”她幽幽地道,話才說到一半,就見他撲騰坐直了身子,衝外麵揚高了聲音喊道:“高洪書,叫人搬個屏風進來。”

謝玖握拳,鋪陳好的感情線被人為打斷。

顧宜芳整個人的注意力在下半身,直到高洪書迅速地從金華殿搬出了原來橫在這裏的那個屏風,又放回了原處,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高洪書不著痕跡地上下掃了皇帝兩眼,臉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他的確懂,皇帝不起反應是絕對想不起來這一套,肯定是想兩人毫無阻隔地對看,睜開眼就能看到惠妃。他也不想想他那血氣方剛的年紀,他有那定力,有那魄力,有那……太監永遠平靜的身體嗎?

想像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高洪書肯定事先提醒皇帝放個屏風在中間,皇帝不扒他層皮,也得臭罵他一頓,認為他防礙了他和惠妃之間通暢的交流。

皇帝就是那種,悶棍不砸腦袋上不知道疼的。

那就挨砸之後,自己吧唧嘴琢磨吧。

兩張木榻之間隔著一扇百花屏風,望過去嚴嚴實實的連點兒人影兒都看不到。

顧宜芳吧唧吧唧嘴,有點兒滿意,又有點兒遺憾。

他堂堂大燕朝皇帝,和妃嬪睡覺,中間還得隔著個東西,別說摸\摸,看都看不著了。

“剛才你說什麼?”他忽然問,身上的火熄了,腦子終於清楚了。

謝玖側臉望著眼前繡著的一朵芙蓉花,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聲音輕柔地道:“我想說,陛下待我太好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除了爹娘還會有人待我這樣好。”

半晌,顧宜芳才回道:“朕沒有你爹娘待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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