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懸案(2 / 2)

連顧宜芳都不禁一怔,心道莊妃果然是個魔障,神經病。但凡腦筋正常一點兒的,都說不出這種自己打臉的話。他是氣昏了頭才和她一般見識。

“好了,起來吧,都跪在這兒像什麼話。”他揮手,臉上有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眾妃謝恩,起身。

高洪書直到這時才暗自鬆了口氣,皇帝在含章殿一聽長秋宮出了事,當場就把滿桌子奏折一胳膊掃到了地上,臉上跟塗了層黑漆似的。

皇帝厭惡了嘉芳儀,連帶著對那個孩子也沒什麼期望。可到底是皇嗣,那是皇帝的逆鱗,誰也碰不得。前有柳妃毒害皇嗣,皇帝恨的抓心腦肝,把她銼骨揚灰都不解恨,如今一聽嘉芳儀的流產,額上的青筋就一鼓一鼓的。

如果不是來人適時地扯出惠妃的名字,他懷疑皇帝很可能直接就殺到長秋宮一個窩心腳踹死相關的妃嬪。

這也就是惠妃,滿身的髒水,皇帝先聲奪人,陰沉著一張臉,上來就把皇後給鎮住,又是威逼又是恐嚇的,把好容易到了皇後手上沒幾天的權又給分出去了,形勢來了個完全的大逆轉。

以前高洪書隻當惠妃手段高超,玩的一手好皇帝,將這頭倔驢給摸順了毛。

誰知今天他總算是看明白了,皇帝這哪裏是讓惠妃馴服了,根本是把自己馴服了,再蹭到惠妃麵前讓她摸。但凡有點兒不利惠妃的苗頭,都讓皇帝親手給掐滅了火,拔幹淨了刺兒。

他跟在皇帝服侍三四年,看過皇帝寵妃嬪,就沒這麼個寵法。整個兒一個泥足深陷,真當惠妃是朵他滋養出來的白蓮花捧手上呢。

皇帝平衡後\宮,一向以皇後為主,各安其份。可現在為了惠妃,一再打壓皇後,甚至還分了她的權,皇帝這是嫌後\宮太平了幾天,他也不怕權力分化,導致妃嬪紛紛站隊,鬥的更是烏煙瘴氣?

偏殿的門並沒有關,皇帝在訓斥後妃庭院裏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穩婆忙活了小半天終於保住了嘉芳儀的命,因弄的渾身是血,不便麵聖,劉禦醫得了準確的消息,便來複命。可是遠遠見了殿內的情形也不敢往前湊,皇帝那張黑臉遠遠他就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想湊上有做了炮灰,讓皇帝把對那些個後妃的氣轉移目標全撒他身上。他側身站在台階下,便於高洪書看到的方向,隻等高洪書看到他後掂量著時間稟告皇上。

一眾後妃跪在地上,望向殿外根本毫無阻礙,高洪書見此時皇帝的情緒平複了些,便低聲稟告了皇帝。

“宣。”顧宜芳揮了揮手。

劉禦醫在大太陽下曬的滿臉是汗,進殿前雖擦了個幹幹淨淨,臉上早曬的通紅。

“啟稟陛下,孩子雖然沒了,嘉芳儀的命卻是保住了,不過身體虧這空的厲害,恐怕——”

顧宜芳揮手阻住他接下去的話,“你看著辦,該用什麼藥就上禦藥房提。”然後便稟退了禦醫。

“嘉芳儀養病期間,外人一律不得打擾。待養好了身子,即刻遷入望春宮。皇後,嘉芳儀這裏一向是你照管,以後還是由你管。那些個不聽話的宮人,便都換了吧,該打該罰你看著辦。”

皇帝不喜嘉芳儀在宮裏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可她懷著皇嗣,眾妃嬪想著皇帝或念著皇嗣的情份,也會善待賈黛珍。如今護身符的皇嗣硬是讓她自己生生給作沒了,落個冷宮的下場卻也不了奇。

她們不知道,原本皇帝便存了心,即便賈黛珍生下皇嗣也難免冷宮。

隻是皇帝到底還是心軟了,沒有照原先的打算連她的位份也降了。

謝玖臉上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到底是真心寵過的,事到臨頭還是有些情誼的。

不過以前同住長秋宮趙才人就和賈黛珍不睦,心裏更認準是賈黛珍故意倒在她身上才致她落胎,現在這倆人不久後又在望春宮同住,不知會打成什麼樣兒。

朱德音不由得捂上右臉,這陣子牙讓她咬的牙根生疼。

賈氏有身子時,她攏到身邊都後悔的沒邊兒,現在落了胎,皇帝還是不放過她,真真是砸到手裏了。隻不過現在可以稍稍安心,賈氏這賤婢落了胎,再作也作不出花樣兒來了。

舍了幾個月的孩子想拉惠妃下馬,結果人家穩如磐石不說,還分了她的權。

朱德音不禁萬分感慨,這倆賤婢都是得過皇帝寵愛的,一個蠢的自己作死,一個精的把人家搞死皇帝還幫著埋屍。

性格相貌智商,南轅北轍的兩種人,也不知道怎麼就入了皇帝的眼。

景元帝的審美簡直可以入選大燕朝懸案之首,這麼跳脫的審美觀真不是她這等凡人可以理解參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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