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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書委屈。

他好不容易找個當口脫身而出容易嗎?

讓他找個適當的時候……現在在皇帝的眼裏就沒有哪個時候是適當的,他恨不得把到了跟前的人全部肢解,衝進護城河。尚方監大太監程業那是臉皮多厚的一個人哪,讓他玩死的宮女太監數上一天帶得帶拐彎的,愣是讓皇帝罵的狗血淋頭,那大\肉墩子似的身板抖的跟犯了癲癇似的,如狂風掃落葉一般。眼淚在眼圈轉悠,愣是不敢流下來。

偏偏他又心知肚明惠妃不是沒有眼色的人,既說了有事,肯定便是大事。

不說吧,肯定是不行的,說了就得先在皇帝罵人中間橫插一杠子,得先挨頓臭罵……

“要不,惠妃和小的一同去吧,陛下處理政務,便是知道您有正事,怕也是走不開啊。”他細長的眸子清澈,看不出有絲毫狡詐的心思。

謝玖暗暗咬牙,麵上秀眉輕蹙,頗顯為難地伸手指著左腳。

“我這腳上有傷,一動就疼,還是有勞總管讓皇上跑一趟吧。”她柔聲笑道。“你放心,肯定是真有其事,不會白遛皇上一趟。”

高洪書一口氣好懸沒咽那兒,心道你也得敢遛皇上啊,皇帝心情好的時候你拿他當狗遛,他指不定說你愛他愛的片刻離不得。一旦他那脾氣上來,你把心肝挖給他,他都嫌腥氣。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眼謝玖的腿,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聽著聲兒以為是皇帝,那個健步如飛的勁。

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股勁,怎麼就全用到他這一個六根不全的人身上,有用嗎?有用嗎?

答案自然是有用的,人家是惠妃,皇帝的心頭肉,他是皇帝的踏腳石,有事兒沒事跺兩步,一個不好就能給砸碎成渣渣。

“有勞總管。”謝玖不需仔細觀看就察覺了高洪書滿腹的哀怨,基於同被皇帝磨礪的身邊人,她無限同情地道。

高洪書腦袋呈卡殼狀態地回到了後廂,皇帝咆哮的聲音依然在持續,站在門外的小太監沒挨罵都縮著脖子,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怎麼樣?”高洪書輕聲問。

小太監顫巍巍地伸出四個手指,“杖杖杖杖、杖斃了四個小廚房的,一路打上來,看監的,審問的,連尚方監少監都打了二十杖。”

高洪書隻覺菊\花一緊,眼珠轉了轉,又回門口站著了。

皇帝罵的熱火朝天的功夫,忽然一聲茶盞摔碎的聲音傳來,然後就聽皇帝暴躁的聲音怒道:“高洪書呢?躲哪兒去了?!高洪書!高洪書!”

門另一邊小太監鄙視的小眼神飄了過來,躲過初一初不過十五,把自己徒弟推到皇帝跟前,架不住平日還是高洪書大總管得力,皇帝罵也罵的順口。可他往門口一杵是幾個意思?真當這頓罵,就能躲過去了?

高洪書深吸一口氣,一溜小跑跑遠了,然後生生折了回來,在小太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氣喘籲籲地推門而讓。

“陛下,小的、小的來了。”

顧宜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倒會出去躲清淨。一個個辦事不得力,出了事躲的倒的是一個比一個快。”

“小的不是躲,是真的有事。”高洪書麵上恭敬,腦子不知幻想了多少遍吐皇帝一臉唾沫的高貴冷豔場麵。尚方監出了天大的岔子,和他這內官監和含章殿大總管有一文錢關係嗎?這都能扯到一起,皇帝跟前是多缺人罵?

皇帝也就是個喜怒無常,要不然他肯定攛掇皇帝組個挨罵小分隊。啥事兒不管,皇帝心情不好時挨罵就成。

高洪書一邊說一邊往皇帝身邊湊,冒著皇帝嗖嗖射過來的眼刀硬著頭皮到了皇帝耳邊,捂著嘴壓低聲音道:“惠妃娘娘有極之重要的事。”重音落在‘極之’二字上麵。

“一定要陛下親自過去一趟。”他咬牙說出‘一定’。

顧宜芳皺了皺眉,想起謝玖見鬼那茬,心頭一動。

“都滾出去!”

喝退了抖抖嗦嗦一溜跪在地上的太監,顧宜芳慢悠悠起身,去了東邊的偏殿。

此時已是申時,陽光和暖,淡淡的桔色落在屋內,謝玖坐在窗前,神色落寞。聽見他進來的聲音,便起身迎了過來。極淡地扯出一抹笑,眼圈發紅,臉上卻又沒有哭過的痕跡。

“有事找朕?”顧宜芳眉毛擰著,上下打量她。

謝玖點點頭,拉他的手到椅子上坐下,其間變幻了神色。幾經猶豫,她咬著唇終於下定決定一般,眼神閃過一抹決絕。

“陛下,皇後身中巫蠱一事,無論牽扯多大,也想知道答案嗎?”她柔和的目光望著他,輕輕撫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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